几头年幼的灰狼在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后立刻轻轻抽噎,发出像喘不过气来一样的响动。胆小鬼嚎哭着,十字鼻沉默着,宽耳紧紧贴着安澜,棕耳朵垂着脑袋,好像完全被压垮了。
而母狼王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低头嗅了嗅空空如也的狼穴残骸,又舔了舔丈夫的脸颊,然后躺下来,闭上眼,在它身边团成了一个圈。
如果野狼懂得什么是做梦的话,或许它正在祈祷这只是一个离奇的梦境,等眼睛闭上又睁开,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安澜不知道母亲会梦见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今晚会梦见什么。
她会梦见去年阿尔法狼趴卧在岩石上渴望地看着草坪的模样,她会梦见它在几天前把刚刚能在洞口露个头还不能跑跳的小狼崽子一一舔舐过的模样,她会梦见它挡在狼穴跟前为自己深/爱/的家庭付出一切的模样。
它履行了一个首领的职责。
也履行了一个父亲的职责。
以生命。
第145章 第 145 章
公狼王死后, 狼群陷入了低谷。
就好像两根筷子少了一根,剩下一根筷子怎么都没法顺利地把菜夹起来,放在桌上拿在手里空落落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每个家庭成员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应对阿尔法狼的故去, 母狼王整夜整夜守在尸体旁边嗥叫, 棕耳朵则坐在远处倾听, 十字鼻安分了几天, 宽耳、胆小鬼、长腿、小调皮、胖胖和兔子连走路都是低着头。
一片混乱之中, 黑狼的地位就变得很尴尬。
它是意外发生时除了公狼王之外唯一一个守在狼穴附近的家庭成员, 也是个为了保护幼崽坚持到最后一刻并为此受了重伤的家庭成员, 仅仅这一点就足够让母狼王对它态度温和。
可也正是因为这种另眼相看, 使在阿尔法狼死去后一直蠢蠢欲动的棕耳朵有了充足的理由去再三发难, 无形之中阻碍了伤口的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