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澜蜷缩在一个被烘暖的浅坑里,风吹不到,雨打不着, 边上有两个起伏的热源, 一个在打呼噜,另一个正在缓慢苏醒......雷雨在这种环境下反倒成了隔绝感的来源, 成了一种舒适的白噪音, 让人觉得安全、放松、晕晕欲睡。
她把脑袋重新架回了前爪上。
几秒钟过后, 被动作吵醒的诺亚调整了一下睡姿, 大概是觉得还不太舒服,于是站起来到靠外一点的地方去伸懒腰。
一阵风把雨水推往固定的方向, 部分被大树的板根遮挡住,部分却仍然顽强地卷进洞里。安澜在半睡半醒间都能听到大黑猫用低吼表达诅咒的声音, 旋即是抖毛的声音。他走过来重新趴下, 紧贴上来的皮毛有点发冷, 还带着细小的水珠,一下子把她的睡意都赶走了。
又是一道闪电。
软软抖了抖耳朵,眼睛没睁开,只是后腿在踢蹬,可能做了个飞速奔跑追杀猎物或者入侵者雄豹的梦。
这场暴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才堪堪停下,安澜踩着湿漉漉的泥地出去查看情况,只见原本退下去的水位又有高起来的迹象,平静的水面也重新被画上了代表激流的浪涌。
诺亚站在她身后用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咕哝声表达对天气的不满,但因为诺亚是诺亚,他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就决定把这个让人忧心的新情况抛到一旁,搜肠刮肚、冥思苦想,只为说一句秒杀全场的俏皮话。
他没想出来。
所以最后被写在地上的就是一堆胡言乱语,包括不仅限于关于做动口普查的热切建议和关于爪子能不能用来编织叶片的不科学探讨,用一切力量“做好准备在这座孤岛上生活到天荒地老”。
安澜认为这有点戏剧化。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可能还另外多加了两句,因为诺亚很快就恼羞成怒,虚张声势说自己是毒液寄生蜘蛛侠,不仅一身漆黑,还可以往她眼睛里撒点灰。
十分钟后他成了家里第一个挨揍的病号。
暴雨带来了危机,也带来了礼物。
自筑巢区被冲垮后就不见踪影的凯门鳄大群顺流而下,其中一部分零零散散地靠近了这片高地,把自己暴露在美洲豹的视线范围当中。
凯门鳄是领主一家的祖传食谱,看不见还好,看见了口水分泌得就有点快。这个下午安澜、诺亚和软软什么也没干,光顾着蹲在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