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埋在废墟下面,还?是趁乱逃走了?难道新党人?调查过裴野的身世?,知道他是个无辜的学生,所以大?发?慈悲将他放了?

思绪一团乱麻,傅声试着?动弹一下,可?腹部刀口的刺痛顿时令他汗如雨下。刚醒来时他对自己的伤势有过初步判断,如今看来的确是有内脏出血,甚至不排除有更严重的伤情。

裴初缓慢直起身子,恢复最开始审视的目光,垂着?眼皮盯着?他。

“如你所见,猫眼同志,”他故意使用这个讽刺的敬称,“我们的革.命成功了。亲军派那些破坏民主宪政的罪人?大?部分已经认罪伏法,如果你能认清形势,组织会酌情考虑对你犯下的错误重新定性,毕竟从前?大?家各自在外讨生活,你也?只是执行?上级的命令罢了。”

男人?戴着?面罩的下半张脸几乎动都没动,居高临下地望着?病床上虚弱的傅声,字字清晰地问道:

“我们先从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开始吧。你的那位功绩显赫的老前?辈,原特警局局长傅君贤,现在何处。”

傅声闭着?眼睛咳了咳,俊秀的眉蹙起,半晌颤抖地吐出口气来。

“你们不是胜利了吗,”他把头?歪到另一边去,一手覆住抽痛的心口有气无力地揉着?,“有本事就自己把局长他找出来……啊!”

裴初没说话,却猝然伸出手,一把攥住omega纤细的颈!

傅声身子一挺,痛苦地昂起头?,原本捂着?心口的手条件反射地抓住裴初掐着?他脖子的手。裴初动作真?切地用了力,手背上血管暴起,傅声很快就喘不过气来,气血上涌,甚至可?以听见自己颈骨承受不住地咯吱咯吱作响!

裴初没有低头?,双目平静,唯独眼角的肌肉因为手下偶尔发?力而略微抽动。他能感受到傅声凸起的喉结在掌心剧烈滑动,对方的颈洁白修长,如花枝中最易弯折的一段,只消指节一动就可?以捏碎这人?不堪一击的颈骨。

他眼看着?傅声的脸颊因缺氧而涨红,饶有兴致地观赏了一会儿,终于恩赐般松开他,把手揣回兜里?。傅声顿时佝偻着?身子呛咳起来,颈侧青筋绽起,几道触目惊心的鲜红指印已然浮现在瓷白的肌肤上。

他默默注视着?傅声痛苦地蜷成一团,胸口起伏着?,又因为扯到伤口,呼吸愈发?急促。裴初像是独自品尝胜利的味道一般,耐心地看着?傅声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战栗着?侧过身,唇瓣奄奄一息地张着?:

“唔……”

傅声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般冷汗淋漓,仿佛骨架都在方才的窒息中散了,脱力地瘫软在床铺里?,几次想要扭过头?去,可?颈部像是支撑不住头?颅的重量,最终只能歪过脸颊伏软在枕间断断续续地喘息。

良久,裴初把面罩摘下来。

“傅君贤的下落。”

他言简意赅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