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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峥既然给她看这份奏报,自然是因为上边的事务与江玉海有关。

江玉海身在兵部,掌管武库进出往来事项,年年平稳运转,且他恪尽职守,忠心耿耿,从未出过什么纰漏。

可上辈子终究还是出了大纰漏,只是那事似乎牵扯甚广,属于兵部机密事项,无关人等一概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江玉海身在其中,也不可与人言说。

所以上辈子,即便江玉海被抓,江述怀被牵连,江家全家都面临灭顶之灾时,江眠月也从未从他们口中听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后来跟了祁云峥之后,更是与世隔绝,只知道祁云峥出手应对那些事,也并不是非常轻松。

她还记得罪状诏书送来的那一日,江玉海捧着诏书跪在宣召之人面前,声泪俱下,“臣有罪,千万条人命,因臣一人死伤!只是恳求圣上,放过我一家老小,所有罪孽,我江玉海一人承担!”

江眠月缓缓舒了口气,平复心情,低头仔细看手中的账册,她虽然对数字并不算敏感,却也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前年的武器库支出项目共是白银三百万两,而去年所有的支出,却只有二百六十万两。

兴师十万,日费千金,如今边关战报比往年还要频繁,且江眠月听闻战事愈发吃紧,为何去年的花销反而比前年的少。

“祁大人。”江眠月开口问,“兵器在战场的折损概率,每年的变化大吗?”

“大抵持平。”祁云峥道。

江眠月皱了皱眉,将自己发现的不对劲之处指了出来。

“祁大人,据学生所知,去年边关战事愈演愈烈,可兵部支出都有所削减,此事着实蹊跷,若兵器折损每年持平,那么在战事吃紧的情况下,费用不可能减少这么多,足足四十万两。”

“不错,问题便在此。”祁云峥道,“此事乃兵部机密,皇上也知道此事,可我才接手,一些情况并不清楚。”

江眠月点了点头,“祁大人的意思是,让学生回去之后,与父亲问明情况。”

“不错。”祁云峥道,“此事并非不能公事公办,只是流程过于复杂,若是发现问题,江大人很容易被牵扯进去。”

“江大人在官场出了名的清廉尽责,据我所知,自去年来,他便与皇太子走得很近,你询问时,不要打草惊蛇提及此事。”祁云峥叮嘱后,从一旁抽出一封信,“还请你将此交给江大人。”

江眠月闻言,上前接过那封信,知道那是祁云峥与江玉海单独嘱咐的事项,顿时眼眶微红。

“多谢祁大人照拂。”

她捏着信,缓缓朝他跪下。

祁云峥眼眸一震,上前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他动作极快,江眠月的手腕被他捉得生疼。

“你这是做什么。”

二人一时间靠得极近,呼吸纠缠,江眠月轻声问,“祁大人此举,对江家关系重大,也许已是救命之恩。”

她耳根微红,睫毛轻颤,祁云峥在近处看着她漂亮的眉眼,纤细的身姿,呼吸沉重如山,一时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动作,他捉着她手腕的手指紧了紧,惹得她微微蹙眉,吃疼吸了口气。

“且不说此事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如今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也并不能确认。”祁云峥声音温和。

“并且,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剩余的,还需要你自己去看,去听,去想,去做。”

江眠月心中明白,对于祁云峥而言,他只是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线索,但是对她来说,这却是非常关键的突破口。

祁云峥缓缓松了松手指,却未完全松手,她抬眸看着他,二人目光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江眠月只觉得面颊滚烫,目光偏移,却不由自主,缓缓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唇……很好看。

工笔画描摹般的线条轮廓浑然天成,唇上浅浅淡淡的红,并不艳丽,也不寡淡,放在他的整张脸上,也许是其他地方过于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