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江安流轻声说,收起那张天价账单,“因为我马上要把这一切都毁了呀。”
黑卡停掉之后,第一个崩溃的大概率不是他,而是已经以为自己有了无限现金流做生意的单父吧。
作为一朵坚毅的小白花,江安流说是要还钱,肯定是要还的,一下子打了五六份工。
他一个运动损伤的专业,刚好就在单修云所在的高水平运动队有一份兼职,而这自然被认为是追求单修云的手段之一了。
实际上,江安流已经有几天没有给单修云送饭了,因为他要打工。
本来单修云的朋友起哄他说江安流是不是放弃了的时候,单修云表面上一副你们在说什么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是一阵恼火,又想起那天被他逼到角落的江安流,还有江安流那天那句,他跟季阅在谈恋爱。
江安流宿舍那胖子他认识,单修云听他几次夸张地谈起这个“作风不检点”,早出晚归的舍友,那胖子跟狐朋狗友说害怕江安流半夜上他的床的语气,让单修云恨不得一拳揍上去。
他恨得牙痒痒,又觉得自己没事找事——江安流的富二代男朋友都没出来说话,他出来算什么?
不过让他有些隐秘的开心的是,那胖子说江安流胆子小的很,住了宿舍之后没一天不敢不按时回来的,那么至少这样表示,江安流没在外面跟季阅过夜。
那瘸子,单修云充满恶意地想,能行吗。
那天灯光昏暗,他没有发现那个气场那么强大的男人居然不良于行,后面在新闻上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单修云才知道季阅是谁。
怪不得能看上江安流,原来自己就是个残的。
单修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季阅,心里总会涌出这么多恶毒的想法,而这种想法在江安流抱着沉重的仪器,出现在篮球队的时候达到了最顶峰——
你知道你的男朋友总是来倒贴另一个男人吗?
单修云心里有了种快意,这种快意在他发现江安流依旧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他让江安流买雪糕,指定只要一个牌子的雪糕,江安流也愿意跨过大半个校园给他买,他让江安流给他洗衣服,手洗,江安流真的会过两天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还给他,他让江安流给他按摩,江安流便在每天工作结束之后,再额外给他按摩……
朋友们都觉得单修云很奇怪,特别是丁嘉言,他觉得单修云这样做有些过分了,虽然他也知道江安流好像是心甘情愿,但是他哥丁嘉宇说过季阅对这个学长可不一般……单修云这样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他又不敢直接跟单修云说,那天单修云报警未遂之后,丁嘉言跟单修云的关系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好了,他不敢跟单修云再说他们这些世家的事情,只能劝单修云适可而止。
可是单修云根本不听。
看着江安流那双白玉般的手落在自己的腿上,认真地按摩的时候,单修云心里达到了至高的满足。
季阅……呵。
不过如此。
连喜欢的人都拴不住,如果是他,那么他肯定会把这个人牢牢的……
忽然,单修云觉得大脑一阵针扎一样的痛,让他眼前一黑,往后倒去,江安流大惊失色,扶住了他。
还好单修云只是忽然一晕,很快就缓过了神,他看着一脸担忧扶住他的江安流,第一次语气稍微和煦了一点:“……我没事。”
他很少跟江安流离得这么近,这次一看,才发现,江安流憔悴了很多,本来雪白的皮肤上,黑眼圈很明显。
是被他累的吗?
单修云的心可耻的感到愧疚,而这愧疚甚至让他心里发疼,好像做了什么非常错误的事情。但是他冷静一想心里就清楚,他“折腾”江安流的时间,最多也就是每天在篮球队训练的时间,也不至于让江安流憔悴至此。
果然,江安流摇摇头,挤出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有啦……我最近在想办法把房子租出去,所以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