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爆裂,竟是用了十分的力气,合道之体的指尖都流下鲜血。他忽然往前一步,虽然江安流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却看见樊昀忽然双膝一沉,跪在了他的面前。
!??!
这什么?三句话让一个男人为他下跪?
江安流被樊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存了说清楚的意思,但是却只是为了能让他们两个彻底停止纠葛,可并没有要让樊昀跪下的意思。
哪怕是跪下,却不能解开樊昀身上半分的愧疚,往事桩桩件件,像是巨石一样压在他的胸口,他看向江安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红衣黑发,黑白分明的眼眸似是带着些疑惑地看着他。江安流的容貌在修真界也是一等一的极盛,小时候在学堂的时候,樊昀数不清他冷凝着一张脸挡住了多少觊觎的目光。
年少合道,惊心动魄的美貌,掌门之子。
拥有这些的人,从来就不是需要他保护的金丝雀,他本来应该是连樊昀都该仰望的存在。
“安流……”樊昀忍不住,叫出了这个他很久都没有叫过的名字。
江安流却只是眉眼淡淡:“叫我流清。”
这生疏的一句话,和年少时拉着他的衣袖软声相求的少年仿佛判若两人,是他走错了路,才让二人到了如今的境界,更让樊昀不能接受的是,如若没有江安流点醒,他甚至还没有发现问题出现在哪里。
胸中烦闷终是归为一口心头血缓缓从樊昀嘴角溢出,他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流清……”
他哪里还有资格叫他安流?
“以后别来找我了,道侣之事,我们缘尽如此,别再纠葛。”江安流的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樊昀,我没有对不起你,你也没有对不起我。”
樊昀没有抹去嘴角的鲜血,他只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只忽然发现,原来比江安流的厌恶,他更害怕的是江安流的冷漠。
一想到江安流有可能对他就像小时候在学堂,用疏离冷漠的眼神和虚假的微笑面对那些同窗一样,他受不了,他会疯的!
事到如今,他还要什么脸面呢?他高高在上了太久,却忘了他本来只是一个乞儿,他要着脸面有何用。
江安流只觉得樊昀这副凄惨的模样怪怪的,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癫,见到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便打算转身离去,却猛然被扯住了裤脚。
竟然是樊昀卑微匍匐在地,用手去够那眉眼重新恢复懒倦的美人那如火的红衣。
“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樊昀艰难道,“但是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改的……”
别不要我……
一派掌门,冷漠威严的望江仙尊,此刻卑微地跪在地上,去抓江安流的一丝衣角。
而江安流却只是皱眉看着他半晌,然后道:“樊昀,你这样真的很难看。”
樊昀在那里跪了一个晚上,江安流没理他,直到樊昀因为掌门要事不得不离开之后,他才施施然出来,把顾晨云也放了出来。
一晚上过去,顾晨云也冷静了下来,除了还有些微红的眼圈,其他都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他抱着那把他从铸剑阁选出来的剑跟江安流行了个大礼。
“师尊,对不起。”
“没关系。”
比起樊昀上百岁了还在无理取闹,顾晨云显然更能让江安流宽容,他也懒得解释很多,只是道:“你好好修行,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顾晨云抱着剑,垂眸说是。
江安流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少见樊……掌门。”
樊昀昨天又哭又笑,还莫名其妙给他下跪,感觉很不正常。
疯了一个主角攻,别疯第二个就行。
顾晨云依旧乖巧称是,江安流还在回想昨晚的事情,却没有看见顾晨云发白的嘴唇和有些狠厉的眼神。
和当初的大殿上的天之骄子判若两人。
白月光洗髓的东西也准备好了,江安流又到了无所事事可以闭关(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