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3 / 3)

站在中央空调的吹风口,冷气丝丝缕缕从脖子里钻进去,感觉到一种恍惚的不真实的剥离感。

童年……

童年是什么样子的。

有人这么问过她,她坐在那里长久地回想,努力地想,一望无际的金黄色海岸,沙滩上脏兮兮的漂浮物,每天都有人来清理,但总也清理不完,爷爷喜欢走很远去岛的另一端,那边的沙滩很干净,有五颜六色的贝壳,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爷爷说:“人类是最虚伪的生物,他们歌颂着一切高尚的东西,却做着最下流卑鄙的事。”

祁免免跟在爷爷身后,亦步亦趋,亦步亦趋。

海鸥成群结队地从海面掠过,振翅的声音嗡嗡嚷嚷,她抬头,看到波光粼粼的蔚蓝海面,一望无际的大海不知道连接到哪里。

天空暗下来,就要回家了。

祁免免不想回家。

她有一次跑出来,看夜色下的大海,腥咸的海水被凶猛的浪头一层一层打上来,溅湿了她的衣裙,灯塔上的旋转射灯把海面映照得鬼魅骇人。

她又回去了。

后来常常梦到自己被打过来的浪头淹没,黑暗的巨大的阴影牢牢罩住她。

世界是个黑箱子,每个人都被黑箱子罩着,黑箱子外是更大的黑箱子,你永远也逃不掉的,爷爷说。

肩膀被拍了一下,祁免免茫然转过头,季淮初蹙眉看她:“发什么呆?”

祁免免握住他的手,手心里温热的触感把她拉回现实。

她松开他,朝他伸出手:“吓到我了,赔钱。”

季淮初把卡塞到她手上:“我下午有事,你自己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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