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花板,然后眼珠子转了一下,看到半跪在那里的季淮初。
她抬手,擦掉他的眼泪,面无表情地呢喃一句:“你哭了。”
季淮初抱着她的手,将头埋在她掌心,肩膀耸动着,无声哭泣。
这大概会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噩梦。
是个小姑娘,被护士抱去称重洗澡了。
抱回来季淮初都没去看,齐悯慈也没来得及看,她对季淮初的关心俨然超过了对孩子的关注,她的手指一直勾着他的掌心,眼泪把她手掌都濡湿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哭。
从她认识他都没见过他哭。
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
“季淮初,你是不是怕我死。”她虚弱地问他。
季淮初再起身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没有低估女人生孩子的痛苦,但我低估了你生孩子的痛,我觉得我该死。”
齐悯慈笑了笑,她在昏睡过去之前,抓了抓的手:“别伤心,我很小的时候,就不怕痛了。”
习惯了。
她只是,出现了短暂的幻觉。
季淮初转身,死命按着酸胀到痛的眼眶,缓了许久都没有缓过来,只好去用冷水洗了把脸。
顺产,是个小姑娘,五斤一两,很健康,季家的长辈在看孩子,小姑娘出了刚出生的时候哭两声,这会儿一直在笑,是一种无意识的笑容,长辈却忍不住逗她,尽管她并不会给反应。
这个新生命的出现,却让季淮初觉得更沉重了。
如果齐悯慈出生的时候,也有这么多人爱她,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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