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密,大概也不会这样告诉他。他是他的独子,要是还知道什么,便是轻而易举就可抓住的威胁。”
元苏苏意兴阑珊地将手收下来。
早能想到的事,只是她不甘心罢了。
谢无寄道:“贵人让我来。”
“你来什么?”
“我来审问。”谢无寄谦恭垂眼道,“如果再问不出,了结即可。”
元苏苏溢出一口气,死马当作活马医,说:“来吧。”
谢无寄拨动轮椅上去,面上,露出和缓平静的微笑。
元苏苏刚要背过身去看窗外,却猛然听得身后一声利刃入肉声。
她遽然回过头,鬓边的钗子没压稳,须臾间一串珠子从肩头蹦落,跳了一地。
元苏苏愕然看见谢无寄已将短刀没入韩祖恩腹中。
韩祖恩瞪大双眼,嘴唇发颤着弓腰看他,大口地抽气也抽不动,痉挛得像那天死在她手上的匪徒。
谢无寄稳稳插着刀,一动不动,面上带着平和的笑意,脸上溅血。
“你还有最后一句话的机会。”他轻声说。
韩祖恩嘴唇发紫,呃呃啊啊叫不出声,只能像个漏气的风箱一般叫着,喘息说:“我、我不知、我……”
元苏苏看着这一幕已彻底愣住,脑中竟然有一瞬间的嗡鸣。
上一世她最后一次见谢无寄的时候,他就是在她面前杀了韩祖恩。
这场景这样熟悉,和那一幕几乎无异,这是他这辈子杀的第一个人,韩祖恩还是死在了他手里。
他还会杀很多人……
一瞬间,元苏苏猛然想起曾有高人谈过的宿命之论——
人的命运既成,便如星轨既定,不可更改。即便中途拨动,最后也仍旧会拨乱反正,回到该去的路径上去。
……不可能。
电光石火之间,她便下了定论。
不可能。
没有她元苏苏改不了的命。
韩祖恩犹自垂死挣扎地看向她,期望她能够制止这个不要命的疯子,把他救下来。
他看得出来,元苏苏不乐见这个人杀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不乐见杀他,但总归是——
元苏苏拾起匕首,手起往他心口又重重扎去一刀。
韩祖恩愣住。
他双目外凸,胸口鲜血飞溅。
在这两个人的注视之中,元苏苏毫不犹豫拔了出来,再次利落割下一刀。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她已准确地割在了韩祖恩的脖颈血脉上。
墙上飞开一道血点,韩祖恩的头顿了须臾,便失力垂下去。
元苏苏这才将匕首收回,冷静地低头拭去上面的血。
谢无寄已错愕看着她。
她垂着眼睛,扬起下巴,呼出一口气,说:“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谢无寄抿紧唇没出声。
他以为她会责备他。
这个仇要亲手报,可杀勋贵是大罪,即便元家势盛,被查出了蛛丝马脚,也难以逃脱罪责。
何况他是元夫人的表侄,元苏苏的亲眷。
这个人他想他来杀。
却没想元苏苏根本不容他独行。
元苏苏抬起眼来,声音冷冽,目光威胁,说:“你我是共犯。”
甚至这声音咬着,冰冷得像蛇一般。
“从此生死相交,不得有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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