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2 / 3)

毛。

这其实是裴丞陵劝退崔珩的暗话,但衙内的关注点,明显歪了。

下一息,崔珩倏然扒揭旁人的衣箧,俄延少顷,终于扒拉到了一套样式簇新的衣物,渡至鼻前,深嗅了一会儿,抬眼亢奋地道:“裴兄你闻闻,这套衣服不仅没有甚么异味,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苏和沉香,特别好闻,定然是没穿过的,这下你可该满意了罢,快换上!”

裴丞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不接。

对峙一阵,崔珩妥协似的吐气道:“我是觉得自己此副模样,像个没道德的窃衣痴汉,一点也不君子。”

裴丞陵垂下眼睑。

亏衙内有自知之明。

但他低估了崔珩的厚脸皮,这厮拍了拍胸,道:“等着,小爷我这就光明正大地将它借来!”

裴丞陵:?

崔珩在濯房速遛了一遭,这个时辰,仅发现了一个人,这人正背对着他泡海棠池,崔珩因此笃定一桩事体,这一套衣物正是他的了!

一片腾腾潮湿水雾之中,崔珩踩着木履,一晌将一块胰子浸了水,静悄悄横搁于池缘,一晌驱前,彬彬有礼问道:“这位仁兄,你待会儿要去六艺馆参加棋试吗?”

那人等闲是感到莫名其妙,下意识道:“自然是不用。”

“那可太阿弥陀佛了,你的衣服借小爷我用一下哈,半个时辰后完璧归赵!”

假若教授经义的钟夫子晓得,衙内这般活用成语,大抵会气得一夜秃白了首。

那人大抵是全然懵惘的,怔了晌久,才真正反应过来,愤讶地掀身道:“绝对不可,这是父亲亲自给我差长安最好的绣娘,所缝制的学士袍,我可是要穿着它,去见贵人的!你莫要坏我好——”

「事」之一字尚未出口,那人刚欲扑出汤池,不慎足心踩着了一块滑溜溜的胰子,刹那间人仰马翻,行相委实滑稽不已。

好不容易从汤池里挣脱出来,再一眼望去,这偌大的濯房内,哪里还有窃衣贼的身影!

“那人同意借了!裴兄快穿上,喏,这是外衫!”崔珩心急火燎地踅回雪隐房,拨出中单与长衫,塞入裴丞陵怀里,敦促道。

裴丞陵眸底掠过一丝荒唐,拢紧身上的明衣,话辞清冷如霜:“我不穿来历不明的衣物,你且快归还回去。”

他做出了推拒的动作,但崔衙内竟是霸王硬上弓,欺身上前,将长衫严丝合缝地罩于他周身,抻臂一拉,腰上的束带也顺带系上了。

甫一出了雪隐房,迎着偏向西隅的日色,崔珩好生打量了一会儿,笑道:“还真别说,裴兄,你穿上这身,全然就是天潢贵胄的行相。”

裴丞陵检视一眼,这衣物粗略看一眼,像极了文渊阁的学士袍,如此,这一席衣物的主人是……

“都快是弈试了,你们二人怎的还延宕在此处?”翛忽之间,贾山长严峻的话辞从不远处传来,他看到了裴丞陵身上的衣物,“我给贾舟专门裁制的学士袍,怎的穿在了你身上?”

众人皆知,贾山长有一个爱画狸猫的嫡孙,也有一位明岁行将参加春闱的儿子,名曰贾舟,他与裴丞陵、崔珩同一学年,但不在同一教院,彼此从未打过照面,但裴、崔二人,算是听过贾舟在书院内的名望,去岁红榜十二甲,名副其实的学霸,又因擅弈,偶有国手莅临,竟是纷纷落败,东宫的那位贵人,虽然病体常年欠恙,但也有对弈的雅趣,偶尔遇到难解之局,延请少年点拨一二。

裴丞陵身上的文士袍,原是该穿在贾舟身上,贾舟是山长之子,不必同寻常生员去六艺馆参加弈试,他今番要去山阳处的竹苑小筑,同那位贵人对弈。

贾山长面色覆有一层寒霜,吩咐裴丞陵赶快将学士袍换下来。

崔珩大马金刀阻道:“贾山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裴兄的儒生袍被裴狗扔了,您行个方便,将这衣物借与他罢,就让您儿子在海棠池里多泡会儿,横竖他不着急——”

“说什么昏话!”贾山长眉间浮起一团愠色,大掌拍在崔衙内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