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刚才那家人不同的是孔家丧事要体面多了,在家中设了灵堂,还请了文人香客写吊文焚烧,宾客也是络绎不绝。
湖边有个成了新的妇人正垂头抹泪,陆蓝紫看她靠得这样近,怕她跌进湖里,于是三两步走过去,劝她离远些。
年轻妇人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下意识擦干眼泪,回过头来冲她道谢。
陆蓝紫见她眼睛肿成核桃,眉眼间也多是忧愁,忍不住宽慰她,“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千万别做傻事。”
年轻妇人原本只是强笑,听到一位陌生人如此关心自己,反倒她最亲的人嫌恶她,不免觉得委屈,忍不住又痛哭起来。
这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陆蓝紫唬了一跳,想请她到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说话。
说是僻静也不是,而是在一处石碑后头,算是难得的清静之地。
陆蓝紫见她的帕子都湿透了,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对方,让她再擦擦。
妇人哭过一场,心情好多了,陆蓝紫自报家门,“我是百家惠超市的东家。就在成安街,你应该去吧?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咱们女人就更得心疼自己。”
崔玉卿见她耐心宽慰这不认识的妇人,心里赞叹她心地真好。这妇人衣服洗得发白,一看家境就不好。而陆蓝紫开着一家店,生活的对。你还年轻,想想自己的孩子,你若死了,孩子怎么办?”
妇人捂着脸,“可是我心里苦。那日贼寇闯入家中,我们一家躲在草垛里,我被他们揪出来,袖子被撕毁了。夫君说我名节有损,爹也说我给他们丢人。”她哽咽着说,“可我不想死,我还有燕儿,丑姑……”
陆蓝紫蹙眉,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名节有那么重要吗?这妇人受了惊吓,丈夫和父母不仅不安慰,反倒言语刺激,难怪这女子要寻死呢?
崔玉卿想到自己那天的遭遇,虽说她没有遭受侮辱,但是她也被那贼寇碰了胳膊,难不成她也要去死吗?
陆蓝紫骂道,“你是对的,凭什么你要寻死。你又不是在外面偷汉子。你现在死了,你的丈夫很快就会续娶,到时候新妇睡你男人,花你辛辛苦苦攒的钱,打你的孩子,碍于孝道你孩子还不能忤逆,他们余生都得受磋磨。哪怕为了他们,你也要好好活着。”
妇人被她的预言刺激得脸色发白,刚刚还存了七分死智,瞬间理智回笼,她忙不迭摇头,“我不死了。我不死了。我的燕儿和丑姑还那样小,我不能死!”
“这就对了。”陆蓝紫就喜欢这种听人劝的,“以后你要是心情不好,到我们店,我来开解你。”
妇人朝她福了一礼,而后介绍自己,“我姓刘,闺名玉贞,夫家姓黄。多谢陆掌柜开解奴家。”
陆蓝紫朝她一笑,双方各自分开。
因为到处都乱糟糟的,陆蓝紫也没什么好买的,于是三人打道回府。
崔玉卿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表情也是怪怪的,陆蓝紫以为刘玉贞的事情刺激到了她,也安慰她,“你别想那么多。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还活得好好的,比那些死去的人好多了。”
崔玉卿回神,停下脚步,“我不是想这些。我只是担忧玉贞。”
陆蓝紫挑眉,“她已经不想死了,至于她丈夫确实很混账,但是她有两个孩子,不会和离的。”
她要是真劝刘玉贞和离,估计对方会痛骂她一顿。
崔玉卿叹了口气,“你刚刚也听了,她只是袖子被撕毁。虽然名节确实受损,但是其他家也多是如此。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会多嘴。可她丈夫和父亲为什么还刺激她呢?”
陆蓝紫一怔,如遭雷击,她这个现代人又陷入思维误区。她一直以为古代对名节看得很重。她以前听说一个故事,有个女孩因为接过仆人一张饼,就将胳膊砍断。虽然只是野史记载,不知真假,但是空穴来风必定有因。刚刚那石碑不就是贞节牌坊吗?
比起那些惨遭□□的妇人,刘玉贞的情况还算好的。再加上整个县城的人都遭受东大劫,大家也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