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她从她男人那里听来的监狱里事,还跟吴辉说:“等娘挣到钱就给你送去。娘每个月都会去看你。你放心啊,就算天上下刀子娘也会去,除非娘死了,不然爬也爬过去。”
吴辉机械性地嚼着鸡肉,这是他这些天来吃的最饱的一顿饭。他的眼里已经流不出泪水,看着大冬天还因为他忙活出一头汗的陈秀芬,想要伸出手帮她擦擦汗都做不到。
吃完大半只鸡,又把饺子全吃了,吴辉眼眶里总算被母亲的爱意逼出意丝薄雾。警察同志没吃饭,眼睁睁看吴辉吃完,有些不耐地说:“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我们现在要把吴辉带走,吴辉家属不要再耍横。能够满足你的已经满足过了,不要得寸进尺。”
还想着坐上车送吴辉一程,陈秀芬被警察同志的话吓的缩缩脖子。她鹌鹑似得抱着装鸡的盘子,目送儿子坐上警用面包车离开。
等到吴辉彻底没影,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方芳一个箭步冲上来抢走陈秀芬怀里的盘子。
她年轻反应快,陈秀芬就算看到也反应不过来。
两只鸡的鸡腿、鸡翅都被陈秀芬喂给吴辉,剩下的只有鸡脖、鸡翅尖和剔过肉的鸡胸脯。家养的老母鸡肉柴,陈秀芬着急没炖太长时间,方芳把鸡脖放到嘴里啃了一圈一口肉没咬下来。
陈秀芬见她没注意,跑到灶台把剩下的好地方——鸡屁股,徒手捞出来。咬在嘴里下五除二的吃掉。鸡屁股上有鸡油,还有肥肉,要上一口陈秀芬香的要飞上天。
方芳后知后觉,已经晚了一步。只得骂骂咧咧地把盘子里的鸡皮和骨头上的肉啃一啃。
陈秀芬吃了个鸡屁股还不满足,把难得做的米饭倒进锅里搅合着菜汤拌在一起。方芳见了也拿个碗抢到半碗鸡汤拌饭,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吃完饭,陈秀芬使唤方芳洗完。大冷的天,热水都给鸡拔毛了。方芳不乐意受冻,不管陈秀芬怎么骂都不干活。她烧了点水,把头发和身上洗了洗。
烧了灶坑屋子里就暖和多了,方芳披着头发坐在炕梢,冷眼看着织补破渔网的陈秀芬。
“你也不看看大河上都是什么人捕鱼,你以为你也能捞到啊?”方芳给陈秀芬泼凉水,指尖不断地从秀发中穿过,打开头发的结。
她没看到陈秀芬落在她头发上的眼神,自顾自地晾干头发后睡了一觉。
她朦朦胧胧间感觉有人靠近她,想要睁开眼,又因为难得的暖和困倦地睁不开。
一觉睡到下午点多,方芳从炕上爬起来,突然觉得头上轻了不少。她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往头上摸了摸,尖叫出声:“啊啊啊!陈秀芬你个老不死的,居然剪我的头发!”
她疯一样赤脚跑下地,不顾脚下的冰凉站在镜子前面看着参差不齐的头发,崩溃地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她绑着麻花辫都能到腰的头发就这样没了。
陈秀芬这还是手下留情,把她的头发剪刀耳朵下面就不剪了,不然还能多卖点钱。
“四块五毛钱。”县理发店的人把钱递给陈秀芬,买卖双方脸上都带着喜色。
陈秀芬接过钱好好的数了数,本来人家就打算给四块钱,她好说歹说让对方多给了五毛钱。
“大娘,你要是村子里还有这样的头发就给我送过来吧。粗细跟这个差不多的我都给你这个价格。”理发店的嫂子说。
陈秀芬美得合不拢嘴,跟她说:“这是我儿媳妇的头发,我们家里条件好才让她养出这么好的头发,一般人家没有的。不过我倒是帮你问问,要是也有想卖头发的我给你送过来。”陈秀芬转念想着这是无本的买卖,她何不在村子里收头发放到这边卖呢?里外里赚个一块两块都是钱啊。
听到她的话,理发店的人连连夸赞她这个婆婆好,做儿媳妇的太幸福了。陈秀芬心满意足的离开。
理发店学艺的小姑娘等她走才说:“你看她一脸菜色还好意思说她家日子过的好,要是过的好能把儿媳妇的头发拿来卖?我瞧着她儿媳妇都没过来,谁知道这头发怎么来的。”
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