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串滴滴答答落下的血印。
生在异国,无依无靠,死在生产的痛苦中。
这样的死法,对于她而言,实在太残忍了。
因为这个消息,贾敏、黛玉还有霍云安都提不起精神。
尤其是经历过生产的贾敏和霍云安,比起黛玉而言,另有一重体会。
贾敏虽不让嬷嬷在女儿和儿媳跟前多说,但私下该打听的一点都不少。
何况那位公主顶着和亲的名头,当街产子身亡,必然惊动朝廷。
林如海得到的消息,比派出婆子小厮去探听还准确。
贾敏听了,简直对安义伯一家的举止不齿到了极点。
这样的事情,光是听来,就污了贾敏的耳朵:“真是丧心病狂,不积阴德,宫里就没个表示?”
林如海冷笑,宫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必然要包庇安义伯一家。
安义伯是贤王家的子孙,贤王和先皇是兄弟,正经连着血脉的皇亲。
安义伯家的小孙子,迎娶和亲的阿希达,圣上念着委屈,赏的东西不少。
林如海道:“如果惩处,岂不是坐实了虐待的罪名?”
贾敏越想后脊背越发寒:“是啊,反正生孩子是鬼门关,过不去的,命不好,运气不好。”
不管她是哪家的姑娘,但人间起码当有最基本的公义在,安义伯家太狠心了……
一阵沉默之后,林如海又启唇,郑重叮嘱贾敏:“此事不要告诉玉儿,平日那些嬷嬷丫鬟,都盯着点。”
贾敏心头像是压着一块石:“知道了。”
林如海发话,林家对消息的封锁严密,黛玉问丫鬟婆子,众人皆说不清楚,就连以前最喜欢和她闲话八卦的二哥,也得了父亲的嘱咐,口风很严。
见这情形,黛玉再去问嫂嫂,嫂嫂也说外面就这些消息。
黛玉没法子,原本想问一问探春和湘云,又怕给二人招来事端,无奈作罢。
且说湘云回去,家中就直接不让她出门,说她见了妇人血光,要她吃斋抄经一月。
荣国府这边,探春一早过来给贾母请安,老太太就嘱咐崔氏和王夫人,记着让丫鬟奶奶回避。
探春看见婆子媳妇们忙做一团,抓了一个过来问:“这是做什么?”
那嬷嬷抱着一捆桃木枝,气喘吁吁:“老太太说姑娘出去撞了晦气,请道士来家里念一念经,姑娘还请赶紧屋里去!”
贾敏见黛玉在家中总想探听消息,又提不起精神,做主让林珺带着妹子去城外大嫂的庄子住几日。
林珺高高兴兴收拾东西,挑了他哥的大马骑着出城,又和黛玉保证,一定会挑最好的小马给妹妹骑。
等到城外,林珺迫不及待就撒开马蹄跑一跑: “好些日子不骑马,竟然有些荒废了。”
黛玉坐在马车里,看她二哥骑着马溜出去好远,恨不得漫山遍野都跑过,也不知谁才是脱缰野马。
“世子……”
外面下人的一声,黛玉目光从远处收回来。
想不到荒郊野外,还能见着熟人!
世子穿着松青的窄袖劲装,乌黑的马鞭盘在手中。
隔着车纱,冲黛玉作揖,然后指着北面的山包:“先前圣上给我赏了一片地,就在那边。”
这时又有人凑过来:“远得很,看不见。”
是苏家老四苏炟。
看这样子,二人是一起出游。
黛玉可算见到了外人,见主子们说话,一干家丁、侍卫、还有嬷嬷都退出去几步。
黛玉小声问:“你们知道先前阿希达公主的事吗?”
“能不能给我讲讲,而今如何了,家里人都不告诉我。”
义忠王家的世子还没开口,苏炟先说到:
“这种事,玉儿知道了也无益,还不如不知道的好,而今为着两国交好,就连圣上也是轻轻揭过,又有谁会给她主持公道。”
世子才不管这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