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酒,那瓶不是十万以上的?”她叹气,“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她老拿这个事儿来刺他,好像他经常压榨她这样的“小老百姓”似的。
“我在您这儿的形象是这么固定了是吧?起不来了?”他淡淡抬了下眼皮,不无嘲讽。
他板着脸的时候格外端严肃穆,叫人不敢造次。
温蓝略收敛了几分,不开他玩笑了。
且她感觉他确实是心情不大好。
细想起来,自傅京南回国那时候起,他这种不得劲就表露在方方面面。虽然他藏得挺好,但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她多少也了解几分他的性格。
他这个人,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格外沉默,喜欢一个人待着。
那种时候,平时幽默的他就不爱跟她开玩笑,更喜欢独处。
他每次心情不佳时都喜欢独处的孤寂感。
这一点,倒是跟她挺像的。
他们都不喜欢大吵大闹,喜欢理智分析,旁人的情绪很难感染到他们。
傅京南,到底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看似释然了,其实仍然耿耿于怀。
而且,他跟傅京南长得挺像的,这应该更加让他如鲠在喉。
天地良心,她从来没把他们混为一谈过。江景行是江景行,傅京南是傅京南,完全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可他这样聪明的人,有时候偏偏聪明反被聪明误。
温蓝心里这么想,开了二锅头,捧着抿了一口。
辛、辣,是她的第一感觉,但是滚过喉咙又有点上头。
只一会儿,身体内的血液就涌了上来。
她摇了摇有些发红的脸,手忽然搭住他搁在桌上的手,指尖摩挲,顺着他指骨分明的手慢慢往上移。
江景行:“……你干嘛?喝多了吗?”
温蓝醉眼惺忪,有些睁不开了,脸颊上晕染着红霞,好像真是醉了。
她平日也不会这样主动调戏他。
江景行抓住她的手,慢慢移开,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越不让她碰,她就越是要碰,又摸了上去:“不让我摸啊?自己老公不让摸,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江景行嘴角抽动:“不过,我只是怕你醒了以后后悔。你是不是真的喝多了?”
她这人要面子,再浪也是搁家里浪,哪里会在外面这么胡来?
江景行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柔声道:“真喝多了?”
她捉了他的手,放唇下亲了亲:“喝多了你能用手探出来?我又不是发烧!”
她打了个哈欠,看起来真是醉意横生。
江景行盯着她看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脑海里就生出了那个念头,驱使着他开口,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温蓝,你还喜欢京南吗?”
“什么?”她皱着眉,眉头似乎都要皱成一个“川”字了。
“傅京南。”江景行提醒她。
温蓝作出恍然之色:“哦,他啊。”
“嗯。”他装作淡然地喝了一口水,目光定定地定格在她脸上。
一颗心提起来,悬在半空中,落不下,无法安然。
这大概是他永远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哪怕嘴里说着不在意,心里其实不然。而今有这个机会问起,却忽然很害怕问起。
可若是不问,恐怕心里永远也不会泰然。
这么想,他定定地望着她,手里用力,下意识抓紧了她的手。
她皱了下眉,似乎是吃痛。
他忙松手:“抱歉,我弄疼你了?”
她摇摇头,抓起他的手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跟他早就没什么联系了,就是一个过去式。我怎么可能还喜欢他?他对我来说,就像一个普通朋友一样。”
他心里微震,一开始是有些不可置信地惊喜,继而是难以压抑的喜悦,从心底慢慢生出来,仿佛有一朵花,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中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