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囵点了点头就由岸雨搀着起身,从后头暗自出殿门了。
七月初一,月相正是新月,一钩新月几疏星,风送清辉疏影。用以宴饮的大殿正是宣明殿旁边的各极殿,宋晏宁被这清风疏影吹了吹,才勉强的清醒些。
宋晏宁喉头有些发痒的咳了两声,旁边的岸晓见状,忙道:“是奴婢疏忽,该拿件披风出来的。”说完不待宋晏宁在说,便悄声进殿里准备去拿件氅衣。
宋晏宁也没管,轻咳两声,指了指百余米开外的凉池,“且先去那边坐着歇息片刻,好让你家姑娘醒醒酒。”
傅闻此举实在难以让人琢磨,宋晏宁亦是没有读懂,明明白家才是龙潜时追随傅闻的近臣,将自个儿的心腹指婚给忌惮的侯爵?
不过前几日父兄欲交付兵权,怕是让他少了些忌惮,一来是街头百姓只见出现了些风言风语,都道傅闻怕不是偏宠定远侯府,而是捧杀
傅闻耳听八极,目睹四方,自然知晓风向,既宋竭识相,欲意交付兵权,自然乐得给独女指桩好亲事,一来一人是闲散侯爵,无甚威胁,二来可以打压日头渐难以控制的时家,一举两得。
忽然,身后传来细嗦的脚步,宋晏宁回头——
只见头挽飞仙髻,一身云白绣折枝兰花的吐蕊长裙的江悦带着身边的绛珠缓缓走来。
江悦温婉一笑:“方才吃酒吃多了,便带着丫鬟出来这边歇息歇息,免得御前醉酒失仪。”
宋晏宁撑着眼皮,提起精神的笑笑,“那倒是巧极了,我酒量浅些,方才一杯清御酒就让我有些迷糊了。”
见人实在有些身子不好,江悦上前拉住人的手,软若无骨,却格外冷凉,江悦道:“既是醒酒,怎的还在此处吹凉风?”
江悦指了指对面假山花园,道:“先前进了几次宫,那处也有个坐着小憩的地方,不若去那处,这般吹凉风醒酒,怕是晚上回去有的头疼的了。”
宋晏宁点点头,此处假山错杂,中间有着三人可通过的铺着鹅卵的羊肠小道,小道两边种着些琪花瑶草,清辉澹水木。
陡然,旁边的江悦讶异了一声:“二哥?”
宋晏宁闻言抬头,见对面那月光疏影的小道里走来一人,冠面如玉,眉眼淡淡。身上披着件云锦绣白泽的薄披,微风带起花枝,投在来人身上的光影也一边再变,好像真如月下仙人一般乘清辉而至。
旁边的江悦心里门清,由身边的绛珠搀着,道:“方还有些糊涂,现下酒也醒了,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宋晏宁微微张了嘴,还是点点头,醉酒称的人有些木木的。
江昼出声问道:“这是要去何处?”
旁边的岸雨道:“回大人,江大姑娘说这处有闲坐的凉亭可避风,是以我家姑娘准备去那处转转。”
江昼点点头,面色柔和,“那处我熟知些,往这边走吧。”
这是要带路的意思?岸雨没回过神,这姑娘已经亦步亦趋的跟着人往左边走去了。岸雨回神,忙跟上。
江昼侧眼,见岸雨跟上也没说什么,面色淡淡,倒是岸雨觉得后背一凉,缩了缩脖子。
江昼解下薄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