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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

抱厦上摆着一张齐齐整整的香案,对面的金砖上,则是一张矮脚的竹榻,上有二人一卧一坐。

竟然还当真是刚才在安巷见过,这世间最尊贵的夫妻帝后!

可是这两人不去床榻间翻云覆雨,待在这大殿口干什么?

而且模样也有点奇怪,中了药的皇后闭着眼,躺在榻上睡得安安生生,倒是坐在一旁的刘朝皇帝倚着凭几,骨头都立不直似的,满面春色。

倒似是中了药的是皇帝自个一般。

唐半仙先是疑惑了几息功夫,慢一步才又猛地发现不对——

香炉香案?朱砂苻篆,还有他身上的道袍木剑!这是干什么?

刘景天这时也看到了唐半仙,他深深吸一口气,声音倒还清亮,但就是话里的无力仍旧如骨子里透出来一般,怎么都盖不住:“怎么才到?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赶紧着做法召雷。”

唐半仙不大的眼睛猛然瞪成了铜铃!

“陛陛、陛下?什……什么雷?”

刘景天不耐的喘息着:“想死?”

唐半仙膛目结舌,再看一看祭坛与竹榻的位置,心下这才生出一个不可能的猜测:“陛下叫我召雷是要劈什么?”

刘景天正在咬牙用力,试图将面前的苏允棠抱在怀里。

他们在荣喜宫外受冬日落雷,互换了体感时,就是抱在一处的。

若要试试雷劈能不能将他们换回来,自然也还是抱着稳妥些。

刘景天并没有中药,按理说并没有真正受到影响,抱一个苏允棠并不算什么。

但是他觉得没力气!

苏允棠中了药后的一分感觉,都原原本本换在了他的身上,每动一步,都要耗费比平日多出十倍的艰难,更要紧的,是要在心里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违抗本能的提劲用力,否则只要一个失神,莫说抱起皇后了,他恨不得自个也一道躺下去。

这种一面浑身发软,一面还要违抗本能,与自己撕扯较劲儿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只叫他像是个气急失态的赌徒喊了起来:“你瞎了?劈什么?劈朕与皇后!”

唐半仙身子一抖,没吃药也觉腿下一软:“陛下饶命!”

刘景天:“不必怕,只要不伤性命肢体,便是有些伤痛,朕也不会降罪。”

刘景天:“怎么?你的控雷之术上次还有,如今就不会了?”

唐半仙结结巴巴:“会,也不是……其实,那就是,是一道炸炉的丹方,小人改进过许久,配好之后装进陶管,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炸出雷霆声响……过后亦有焦黑之色,还有……”

“从,从前的大祭剑里中空的,内里嵌了薄薄一片铁皮,要使小人才知道的巧劲儿甩动,便可有电闪雷鸣之声,并不是当真从天上借来的雷……”

越往后说,刘景天的脸色越是难看,唐半仙的脸就也越白。

倒不是唐黄胆大包天,自个造反没成,一定要骗一骗当今皇帝过瘾。

只是刘氏皇帝第一次召见问起他的控雷之术时,他只以为刘景天就是单纯的好奇没见识,这才信誓旦旦,一口咬定传言就是真的。

刘景天这小子可不好糊弄,将自个的看家本事展了出来,以往开神仙道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努力尽心!好容易才叫皇帝有些相信了他有真本事。

原本就是想叫刘景天觉着他还有些用处,别斩草除根直接砍了他脑袋罢了,谁成想是要叫他劈皇帝与皇后!

这哪里敢劈?

真当雷公电母是他亲爹娘不成?谁来就来,还能掌控生死轻重?

这要是当真把“雷”往这两位身上召了,下一刻后头那些不知道藏在哪儿的刀斧手立马就能冲出来把他砍得七零八落!

刘景天一阵阵的喘息,面色沉得仿佛已经受了一次雷,巨大的失望与愤怒袭来,一时简直连话都说不出口。

果真只是个江湖骗子!

他早该料到!要不是他与皇后互换体感之时,就是有一惊雷落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