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伤口格外明显。
清秀娃娃脸长相&30340;灰袍青年蹲在陆适之面前,高举着药钵,不耐烦地催促,“头转回来。才弄好了草药给你敷伤口。你一张脸还要不要了?”
陆适之蔫嗒嗒地把脸转回去。
灰袍青年从药钵里舀出一大坨黏糊糊&30340;可疑绿色膏药,不客气地敷了陆适之满脸惨绿。
灰袍青年是南苑常客,阮朝汐和他不算熟悉,但认识多年,正是跟随孔大医学习了八年医术&30340;南苑家臣,排行老四&30340;莫闻铮。
据说医术已经学到了孔大医&30340;八分精髓。
看到莫闻铮在替陆适之治伤,阮朝汐放下了心,转向门边站着&30340;姜芝,“李大兄呢?”
姜芝指了下某处紧闭&30340;房门。“自从进了南苑就闭门不出。”
阮朝汐立刻想起那夜狂奔而去&30340;牛车。“他怎么了?也受伤了?”
“别理他。他没把你送出豫州,半路被郎君&30340;车队截了,心里别扭。过两天等他自己回过味儿,他就正常了。”
阮朝汐轻声说,“和他有什么关系。人没伤着就好。”
姜芝表情复杂,“是啊,撞上了郎君&30340;车队,我们家臣又能做什么。”
后方庭院处又传来莫闻铮一声断喝,“你不要自己这张脸了?叫你别动,你还转头!”
阮朝汐总算打探到了三人下落,眼见人安然无恙,刚才快步过来时绷紧&30340;心弦倏然松了,眉眼舒展了七分。
姜芝仔细打量她&30340;气色。“郎君可说了,打算如何安排你?”
“和九郎&30340;婚事作罢了。”阮朝汐简短地道。
姜芝追问,“然后呢。”
“然后什么?”阮朝汐想了想,“你是说历阳城&30340;那份单独邀约?没人提起。”
姜芝神色古怪起来,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问,“郎君这两日……对你好不好。”
阮朝汐诧异答,“荀三兄那边……过于好了。有点反常,我更加担心你们。”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阵,阮朝汐提起另一个人,“十二郎在何处?荀三兄说把他腿脚不便,在南苑养伤。你们这两日可有看到他?”
姜芝把身子又让了让,示意阮朝汐往庭院里看。
连片灰瓦回廊围绕起&30340;四方中庭里,原来坐着不止两个人。除了对坐&30340;莫闻铮和陆适之两个,角落处被木栏杆挡着另一个身影。
见姜芝抬手指过去,原本躲在木栏杆阴影后面&30340;那道人影蓦然站起,背朝着门口,一跳一跳地就要往屋里去。
阮朝汐惊愕地瞧着那道熟悉&30340;高挑少年背影,“……十二郎?!”
少年郎并不回头,跳去屋里&30340;速度反倒更快了。
莫闻铮恼怒地扔下药钵,“十二郎!你&30340;腿才剪开纱布,药还没换,你要往哪处奔?你&30340;腿若有什么闪失,我岂不是要去郎君那里以命赔罪!”
莫闻铮跟随孔大医学医八年,在云间坞里救治了不知多少人,处处被人尊敬,年纪不大,脾气不小,面对高门出身&30340;郎君都不怵,扯着钟少白&30340;袍袖,把他拉回来坐下。
阳光映亮了钟少白躲避不欲见人&30340;脸。其实和往日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失了血色,苍白了几分,他就要藏着掖着,把头扭去旁边,恶声恶气地放话,“不就是裂了胫骨!又不是快断气了。大惊小怪什么!”
嘴里发着狠,耳边听不到动静,眼角余光却又忍不住往门边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