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40;文书,“不瞒殿下,请辞归隐&30340;文书写好数月了。日日带在身边,在京城时,圣人恩遇信重,下官开不了口。这次奉命前来豫州传旨,见了亲族故旧,惊觉还是眷念故土。然而家族催逼,不允请辞。”
荀玄微举杯,两人在高处凭栏互敬一杯。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利字当头,合纵连横。今日借着一场难叶山盛会,下官有意和殿下抛却旧日龃龉,化干戈为玉帛,筹措一场互惠互利&30340;好事。”
山风阵阵,天地广阔,多少密谈言语湮没在风中。
元宸提着酒壶,自己对着酒壶口咕噜噜喝了半壶,把金壶扔在地上,大笑出声。
“皆大欢喜!”他拍掌大赞,“皆大欢喜&30340;妙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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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荻在阁楼背面凭栏喝酒。
荀玄微不愿与他细说详情,他今日只是个陪客。光天化日之下与虎谋皮,不知后果如何。
阁楼另一侧&30340;秘密商谈告一段落,平卢王带着醉意大声喊他&30340;名,他这个陪客要回去继续饮酒了。
荀景游是他带来&30340;。九郎是在他&30340;太守府麾下任职,又是荀氏出身&30340;郎君,今日法会是荀氏主办,由荀九郎维持法会&30340;秩序,原本是极妥当&30340;安排。——他好好地去拦什么牛车?
正好荀玄微密谈结束,过来阁楼另一边吹风散酒,两人交错&30340;瞬间,阮荻低声问了句,“你家九郎刚才拦&30340;是哪家&30340;车……?”
荀玄微云淡风轻道,“遣人去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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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今日&30340;水边讲经盛会结束。山下众多家族车队安然离开,陆续消失在山道尽头。
今日进山疲倦,摇摇晃晃&30340;牛车让人昏昏欲睡。阮朝汐在车里合衣躺下,翻了两页就停下&30340;诗文集捏在手里,摇摇欲坠。
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白蝉&30340;嗓音,放低了嗓音,不知在和谁说话。
“九郎来得突兀,事先并未告知。”
“我们不知他为何来。”
“拦下车驾,取了一卷诗文集,赠给十二娘。又和十二郎争执了几句,两边就分开了。”
“十二娘这边&30340;应对……十二娘收下了诗文集,闲暇时开始翻阅。山路疲倦,已经在车里睡下了。”
“神色?平静如常,看不出什么异状。徐二郎不必再追问了,两边根本没有照面,就这样回禀郎君罢。”
阮朝汐手一松,书卷落在地上,清浅&30340;呼吸逐渐平缓悠长。白蝉回转身来,见她睡熟了,轻手轻脚地盖上软衾。
然而,这一场寻常小睡,却出乎意料地久,睡梦中&30340;人辗转不安,低声呢喃什么,忽然又开始挣扎。白蝉渐渐不能安心,起身过来查看了数次。
……
黄昏下山途中一场小睡,仿佛梦里轮回再世,满心愤懑凄凉。阮朝汐挣扎着从黑暗梦境里坐起,抬手抹了把眼角,喘息不止,满手濡湿。
白蝉焦虑地守在身侧,“十二娘快醒醒!这回到底梦见了什么?”
“我在梦里不能动……”阮朝汐急促地喘息着,“似乎被人捆缚了,丢在暗无天日&30340;屋子里,食水都没有。屋子里好黑,好静……怎么会那么静……我日夜听着自己&30340;心跳,一声声&30340;,越听越喘不过气……门外有人,他要逼迫我做事,那人我认识&30340;……”
白蝉惊得脸色发白,按住自己胸口,“好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