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恩眠做了无数个杂乱又冗长的梦,梦里有苏言急不可耐的呼叫,有柳清辉失望透顶的责备,有解烟渚的冷漠无情的拒绝,也有在抢救室受尽折磨的妈妈,还蹲坐在医院冰凉地板,痛苦无助的爸爸。
到最后,是那个给他温暖,还会叫他小汤圆的人。
耳边传来舒缓的音乐和翻书页的声音,空气中弥散着甜橙汁的味道,这感觉似乎不是做梦。
下巴有被猫舔舐的温热和刺痛感,但这个触觉,不属于酱酱。
姜恩眠缓缓睁开眼,见他醒过来,小毛球喵喵叫两声,团着爪子挤他怀里撒娇。
“你醒了?”柳清辉坐在他旁边,端着本心理学工具书,床头摆着他“犯错”的证据。
用透明袋子包裹的,本该被他吃掉的蓝色药片。自作聪明的行为,却搞成了一团糟。
柳清辉合上书,递来一杯插着吸管的果汁,“补充体力。”
“谢谢。”姜恩眠口渴,恰好果汁冲得很淡,“我睡了多久?”
“算你昨天二十三点开始入睡的话,那就是二十三小时十七分,比我预期还早四十三分钟。”
“哦。”姜恩眠的玻璃杯见了底,“哎?我睡了一天?”
“不然呢?”柳清辉接过他手里的空杯,“不吃这片药,只睡一天算你命大了。”
好在柳清辉预估到姜恩眠可能的行为,不仅减小了药量,还提前在房间点了安神香。否则,姜恩眠绝不只是在梦中抽搐,长睡不醒这么简单。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姜恩眠用被子遮住半张脸,“那岂不是一天节目都没有我了?”
收了导演的钱,却在这里睡大觉。
“你还挺有事业心。”
姜恩眠有点紧张,“目前这里没拍着吧?”
柳清辉:“没有,你放心。”
好在昨晚苏言来找他们时没惊动太多人,走廊和房间内的监控均处于关闭状态。在确认姜恩眠没有生命危险后,便和导演商量以姜恩眠临时有事,来向观众解释他不在的这近一天。
“嗯,对了,苏言去了哪?”
姜恩眠对面的床是空的。
“他睡我那屋。”
担心姜恩眠中途再出现状况,苏言主动和柳清辉调换了房间。
见姜恩眠基本恢复,柳清辉坐到他床边,“还有没有哪不舒服,需不需要请解医生过来?”
“不用不用,我挺好的。”姜恩眠完全没脸见解烟渚,他比柳清辉恐怖八百倍。
“清辉哥,你可以开始批评我了。”
“我为什么要批评你?”
“闯这么大祸,是该批评。”姜恩眠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件事,你知道错了吗?”
姜恩眠头如捣蒜。
“下次还这样么?”
姜恩眠拼命摇头。
“既然你自己知道错了,下次也不会这样,我为什么还要说你?”
“也对,您说什么都有道理。”姜恩眠仍心事重重,“解医生应该也很生气吧。”
“没有,但他很担心你。”
“担心我?难道怕我再也醒不过来,没办法当面责骂吗?”
“他哪有那么凶。”
“有啊,真的很凶。”姜恩眠揉了揉干瘪的肚子,“但他骂我我也受着。”
但能躲一时是一时。
“放心,谁也不会骂你。”柳清辉打开桌上的保温盒,把冒着热气的紫薯粥端过来,“很晚了,其他的明天早上再吃,先喝点粥吧。”
“谢谢清辉哥。”姜恩眠凑到鼻尖闻了闻,“这个粥是沈总熬的?”
柳清辉掀起眼皮,嘴角停在半空,“看来你没少喝。”
“没有,我猜的。”
这个味道和王叔做的很相似,但也不完全一样,很像照着王叔的口感专门学的。
“某位沈老板听说你昏迷不醒,不远万里推掉工作赶过来,就是为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