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尧插在它身上的箭倏忽震裂。
“嗬——”
它怒吼一声,黑瞳阴毒,死死盯着陆京尧,像是要把他凌迟碎尸,再一次展开肥硕的双臂飞扑向他。
陆京尧目如寒火,黑衣凌冽,在烈烈腥风中如一根不折不挠的幽竹,他轻“呵”一声,不闪不避,待其近身,踩着它的脸向上一跃,将剑斩在它身上。
怨绝吃痛闷哼,吐出一团黑气,刹那间腥风弥漫,臭气熏天。
“哈。”叶潮在怨绝背后拢紧手,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
柳云峤的额角已不知在这短短几瞬狂跳过几次,他眯着眸,默不作声,深沉的视线逡巡过甬道。
自腥风四起,甬道之中便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这很不对。
陈子丘和叶潮在搞什么鬼?
“哥哥。”
柳云峤思绪被打断,温热的呼吸散在他的耳畔,他微微侧首,落入一双清浅的眸。
“陆京尧?”他叫。
陆京尧嗯一声,低声开口:“叶潮跑了。”
二人靠拢一起,肩背相抵,零星的暖意拢在相接之处,柳云峤听见陆京尧的话,嗤笑:“跑了?”
“以腥风作掩,溜走了。”陆京尧语速飞快,“哥哥,现在的怨绝状态有异,它大约要生变了。”
柳云峤想起方才那一幕诡异的绿光,不由抿了抿唇,怕年轻人冒进,低声嘱咐:“当心。”
陆京尧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说:“好。”
“二位,说什么悄悄话呢?”陈子丘的声音幽然响起,在距离二人不远处携剑而立,腥风烈烈,越发显得他剑身蹭亮,冷光四闪。
“怎么,妨碍到你了?”柳云峤皮笑肉不笑,不给他回话的机会,又茅塞顿开般自答,“本尊知道了,一定是你皮痒难耐,要人来帮你松一松皮!”
“来!”
柳云峤眉目凌厉,笑意渐深,薄薄的唇张扬地吐出四个字:“本尊奉陪。”
“哦?”煞气在陈子丘的剑端疯狂缭绕,他一字一顿,恶意森然,“那就——”
“恭敬不如从命。”
言毕,怨绝一跃而上,柳云峤黑眸漆漆,青衣扬起阵飓风,精准地斩向怨绝的头颅。
“铮——”
执澜刺破怨绝的皮肉,露出猩红的内里,迸溅出无数腥臭的污血,怨绝暴怒嘶吼,身上的铃铛泠泠颤动。
“叮铃铃——叮铃铃——”
柳云峤感到胸前滚烫,后知后觉的发现是陆京尧揣进他怀里的符纸在发热。
不,不对。
此符隔音,怎么突然受不住了?
柳云峤眸光沉郁,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难道是那个绿色光团的缘故?
念头未落,耳畔嗡嗡之声大作,所有的行尸如同入定,纷纷停在原地,齐齐大发绿意,析出数不清的光团。
斯情斯景,柳云峤眼神一变,意识到什么,沉声道:“糟了!”
下一刻,“砰”然巨震,绿色光团被怨绝吸入体内,它汹然嘶吼,竟从中间分裂,一分为三!
“哈哈哈哈哈。”陈子丘大笑,饶有兴趣道,“两位,到现在你们还觉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攥死了咽喉。
陈子丘的胸前不知何时穿出一只白骨之手。
白与红交杂,血流了满地,那中间握着的正是一颗黑色的、跳跃的——
心脏。
*
金兰?!
柳云峤又惊又讶,不知行尸金兰为何反水噬主,但瞧着陈子丘那张言行不一的脸寸寸皲裂,到底忍不住神清气爽。
反水的好。他唇间啧然。
黑色的心脏勃然跃动,上面裹着层轻纱似的膜,几乎可以清晰的辨识出它的脉络走向。
这等本命之源骤然离体带给陈子丘的打击非同小可,他一口鲜血喷出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