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仙都的诸位修士觉得不觉得他这种想法伤天害理?
思绪神游中,柳云峤走出了甬道,便听叶潮“哎哟”一声大叫。
他抚掌大赞,面上雀跃,相隔几丈都能清清楚楚地听闻他兴奋上挑的尾音,他像是再也按耐不住,等不及地喊:“居然真的来了?!”
陈子丘没理他,一把将那被捆绑的男人拎了起来,左手成结,在他眉间画出鲜红的咒,嗓中挤出几丝古怪的笑。
如此手法,如此招式,柳云峤心中一跳,断然道:“魔道之人。”
本尊同行?
所以他们就是传言中自己的手下?
陆京尧握着剑,应声答:“哥哥,他们是。”
柳云峤冷呵一声。
——魔道之人,不修正统剑道,转修邪魔歪道。
失恻隐之心,隐羞恶之心,炼阴煞之气,混沌阴阳,凉薄冷血,六亲不认。
经年累月,印证确然。魔道之人蒙蔽天机,不敬生灵,作恶世间,造就血涂地狱,损失之浩大,影响之恶劣可见一斑。
特撰写此言以赠后世,如遇魔道之人应当斩之除之,吾正道修士与其势不两立。
这是三百年前尚未湮灭的仙阁“楚天遥”做下的除魔檄文。
而如今的他亦在此列,人人喊打。
不待他深想,叶潮一手化作鹰爪自腰间捏出张符篆,飞快的朝钟阵打去,边脚踏地面,拎剑朝二人砍来。
他快,陆京尧更快,一阵白光激荡,后者便已与人交锋在一起,剑光四溢。
陈子丘亦在同一刻开口,他垂下睫,怜爱地勾起那被束缚着的男人的脸庞,万般缱绻地唤道:“程念,程念,有人来找你了,不起来看看他吗?”
……程念?
那个被捆缚的男人是程念?
柳云峤心头忽震,霎那间茅塞顿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在脑中串联成线,他眸光如洇墨色,变得深邃又莫测,看过陈子丘又看过程念,嘴唇稍动,轻喃:“……原来如此。”
程念的魂魄被怨绝吞噬,只剩下一星半点残留体内,怪不得那时候他叫程念怨绝会驻足,也怪不得他们寻不到他在何地。
这便是原因。
将死未死,身在异世。
两样全占了。
程念缓缓站起,骨瘦嶙峋,淅淅沥沥的血水自链条淌下,披散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容,只能听到他喉咙里溢出的凄厉嘶吼。
陈子丘勾起唇,下令:“上啊,程念。”
话落,程念气质骤凶,离弦之箭一般朝柳云峤冲刺而来!
“嗬嗬——嗬嗬——”
“嗬嗬——嗬嗬——”
他吼叫着栖身而至,带着一阵毒辣的腥风,柳云峤目色一凛,将执澜在面前一横,挡住了生扑而来的程念。
“噗”一声,程念喷出一口鲜血,雨水般落在衣衫上,乍一眼看去,弗若一朵朵妖冶而血腥的花。
刹那间,他定在原地,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柳云峤一愣,旋即意识到:程念彼时的身体再经不起任何重创,只轻轻一击便会要了他的命。
“这位程公子可当真是学艺不精,不过没关系。”陈子丘提着剑站在程念身后,笑得如沐春风,“有旧情在,想必魔尊也不会对你痛下杀手,只是不知我们的魔尊可还记得你?”
柳云峤心尖一冷,一股凉气蓦地涌上四肢,他握紧执澜,睥他:“你说什么?”
陈子丘不答反道:“我曾听闻龙华宗柳崇山柳宗主,膝下有二子一亲徒,一子是魔尊,而另一子则年纪轻轻便命陨屠门之日,至于那位亲徒……”
顿了顿:“听说当年侥幸外出除祟躲过一劫,不过回来后得见家门如此却是疯了,没多久便失了踪迹,再之后春风渡的步宗主喜收一徒,那一徒便是魔尊眼前这位程公子。”
“现在想想,时间可真真是凑巧。说起来,这位程念公子也着实有意思的很。剑道强悍却偏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