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他再深想下去,行尸凄厉的嚎叫直冲云霄。
所有行尸喘.息.粗.重,五官痛苦的紧缩成一团,乍一看去,好像一张张皱巴巴、干瘪瘪的纸,青白的脸上齐齐浮现病态的红晕,裂纹颜色愈发鲜艳,仿佛被人蘸着血勾勒了一番。
“扑簌簌——扑簌簌——”
柳云峤看到有东西从他们身上轻飘飘的剥离下来。
细微清浅,薄如蝉翼。
是人皮。
“啊、啊啊——”
一声尖叫再次将沉寂打破。
“掉了,掉了……”一行尸瑟缩道。
话音未落,他疯了似的趴下,手抖得不像话,把那掉下的皮拾起来,慌不择法的往身上粘。
粘了又掉,掉了又粘,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可怜又滑稽。
他的眼里满是青黑血丝,弗若一层粘稠脏乱的蛛网,看起来已经烂透了,脸上更是毫无完好之处,白骨森森,见之骇人,他神经质地扣弄指甲,口中嘟嘟囔囔。
“我、我的脸,我的脸……”
“不想死……我不想死……不、不我不能死……”
他魔障般的捧着地上的那团东西,直到它化成细沙自指缝里流落,方才神志清醒又失神落魄地捂住脸,踉跄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没了……没了……”
“唉。”喜糖老头心有戚戚焉地看了一眼,长叹,“这人皮可是愈发老化了,也不知我们还有几年活头?”
“老头你糊涂了?”
有人冷笑:“皮掉了又如何,我们又不会死,顶多顶着一摊肉,一把骨。”
金兰一僵,仿佛被人凭空定住,怔愣半晌,倏然去摸自己的脸,却仿佛遭受火焰燎烧“腾”地收回,瑟缩两秒又猛然出手捏住,力道之大竟将青脸掐红。
“还在……还在……”她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笑得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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