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培训的进阶素描课程, 每天两节课,每节课三个小时, 课程整体来说还算轻松, 就是课后的改画和答疑环节让她很不耐烦。
云畔读书的时候辅修了很多美术相关的课程,包括去了澳洲也一直没落下,因为写生能让她静下心来,没事做的时候, 她坐在画板前一整天都不会腻。
但是她不喜欢教别人, 尤其是那些毫无审美, 只会吵吵嚷嚷的高中生。很多次,她面对着那些糟糕至极的作品, 真的很想劝这些小孩迷途知返,放弃艺考。
金茂大厦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寸土寸金, 画室走的也是高端路线,收费很高, 美术老师的履历全部都是一流的,服务自然也是全方位的, 中午和晚上都会给学生统一订餐, 还有下午茶时间。
吃饭的时候, 盛棠频频安慰, 生怕她一不高兴就撂挑子不干了:“畔畔, 你再坚持一下啊, 千万别跟那些小屁孩一般见识,条件合格的美术老师不好招,我得亲自把关。等回头招够人,就给你改成特约title,到时候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来就行。”
赵佩岚得知她投资了这家画室,剪彩活动的时候特地过来露了个面,给足了排场,不过私底下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拉着她的手不住地劝说:“会不会太累了呀?畔畔,你的身体……不适合强度太大的工作,你先做段时间,要是不开心的话就别做了,还是回公司来上班吧,挂个名也无所谓的,时间肯定比当老师自由。”
云畔对此不置可否,因为去了公司就要整天和云怀忠打交道,她不缺钱,也没什么野心,名下的股份资产下辈子也花不完,所以根本不想趟家里的浑水。
因此,她轻易地完成了自我说服,决定暂时安安分分地呆在画室。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旅行计划泡汤了。
她没想到画室开业的时间正好跟春节假期撞上,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周唯璨脸上却瞧不出什么失望,反而告诉她年假是能累积的,存到明年再用也一样。
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云畔更生气了,一晚上都没理他。
然而隔天一早,她睁开眼睛,当时窗帘里透进些许天光,周唯璨就静静躺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腰,体温包裹着她,睡得很沉。
阳光把他的侧影照得近乎透明,毫无瑕疵,云畔伸手,心满意足地去碰他眉骨边缘的那颗小痣、漆黑浓密的睫毛、以及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心软得一塌糊涂,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于是又很没出息地钻进他怀里。
春节前夕,研究所放假,周唯璨很清闲,有空的时候,会来画室接她下班。
云畔还记得第一次在教室门口看到他的瞬间,差点以为自己眼花,因为他之前没说过要来。
当时她身边围着好几个高中生,叽叽喳喳地喊她Panni老师,翻来覆去地问一些和三大面及明暗五调子有关的再基础不过的问题,问得她头疼不已,耐心也急速流失,强撑着没有发作。
答疑时间一到,她半个字都不肯多说,迫不及待地把这些瘟神打发走。
世界总算清静下来,云畔如释重负,慢吞吞地收拾画材,关窗的时候,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某个模糊的影子,下意识地扭过头。
周唯璨神色从容地倚在教室门框上,穿得很随意,手里还拎着一杯奶茶。
橘色夕阳漫过他的侧脸,像深深浅浅的湖水,竟然很温柔。
云畔愣了几秒,惊喜道:“你怎么来啦!”
周唯璨合上门走进来,把那杯冒着热气的奶茶放在讲台上,看着她打开,插上吸管,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学着刚才那几个高中生的样子问她:“Panni老师,什么是投影?什么是明暗交界线?”
思维还没彻底转换过来,云畔咽下一口奶茶,条件反射性地回答:“投影指的,是物体本身遮挡光线后在空间中产生的暗影,明暗交界线就是区分——”
说到这里,才发现周唯璨手肘撑着课桌,正在看她,眼梢悬着笑,她脸颊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