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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我从未 归渔 105720 字 1个月前

怀忠走后,云畔径直回了卧室,把门反锁,拆了那几盒药,按照医嘱,从那些瓶瓶罐罐里倒出来三粒药片。

白色药片就躺在手心里,云畔打开阳台的窗户,将手一扬,那些药片转瞬便没了踪影。

她站在窗前发呆,任由冷风刀片般刮进来,好像想了很多,细究起来却是一片空白。

就这么站了很久很久,云畔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看日落,当远处的橙日彻底坠入海平线,她相信自己也被烧光了。

不可能再复燃了。

麻木地挪了挪脚步,她回到床边,拉开床头柜,却找不到那把剪刀。

不止剪刀,房间里所有的危险物品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包括针线盒。

云怀忠是什么时候叫人拿走的?云畔烦躁地开始拉扯自己的头发,片刻之后,猛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向角落,从画架上的木盒里翻出来一把用来削炭笔的美工刀。

她伸出手臂,迫不及待地在手肘内侧划了一道,暗红色的鲜血溢出来,痛苦也跟着溢出来,滴答、滴答,通通释放在空气里。

等血不再流了,云畔反而觉得疼,于是又熟练地划出第二道、第三道伤口。

粘稠的鲜血沿着手臂不断向下滴落,她松了口气,慢慢清醒过来。

手机闹铃蓦地响起,云畔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晚上七点了。

在她原本的预想中,最迟这个时间,她就应该出发去绿廊巷了。

现在也来得及。

于是她抽出纸巾,胡乱地擦了擦手臂,又披上一件厚厚的深色羽绒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下了楼梯,刚好撞见正在布置餐桌的罗姨。

“畔畔,这么着急去哪啊,先把晚饭吃了吧。”

云畔脚步没停:“不用了,我回来再吃。”

罗姨却追上来,有点为难地看着她:“云总安排了,让你今天好好呆在家里。”

“我有急事,必须要出去。”

罗姨犹豫片刻,还是妥协:“那……你零点前一定要回来,云总晚上有应酬,说是要后半夜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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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云畔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今晚是跨年夜。

周唯璨这个时间回来,原本是打算陪她跨年的吗?

而绿廊巷也比平时要热闹,家家户户都坐在外面聊天喝茶,云畔下了出租车,走进巷口,偶尔有相熟的长辈和她打招呼,说话的时候,呵出淡淡的白气。

阮希和钱嘉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跨年了,门窗紧闭,漆黑一片。

云畔快速穿过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热闹,推开那扇旧旧的绿色铁门,走上楼梯,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外面天寒地冻,这里却仍然温暖,像一座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孤岛。

空气中似乎残留着周唯璨身上的体温,她站在门口,打开天花板的顶灯,许久才迈开脚步。

房间里静得让人心慌,云畔打开角落里的唱片机,直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塞满耳朵,才终于好过了一点。

她转身走到那张单人床前,脱了鞋躺上去,闭上眼睛,幻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场噩梦,梦醒了,她依然可以活在昨天。

眼眶又酸又涩,云畔睁开雾蒙蒙的眼睛,仿佛看到周唯璨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书桌前看书。

背影也像起了雾,一碰就散。

看着看着,某个念头骤然劈开所有混沌思绪,跃出脑海。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朝书桌的方向走去,最后,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

周唯璨平时会看很多书,大部分都是专业相关的工具书,其中也夹杂着一些诸如《荒原狼》、《尤利西斯》之类的文学小说,不过共同点是——这些书都被他放在书架上,而不是抽屉里。

那么,特地收进抽屉里的,会是什么书呢?

抽屉已经被拉开,露出封皮一角,云畔伸出手,不知为何,指尖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