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头也很疼,疼得像有人在一刀一刀割她的神经。
扶着墙壁慢慢站稳,云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手抖,很久才平复下来情绪,拿出手机,点进航空公司官网。
那趟航班的确晚点了,并且现在还是红色的未知状态,不确定什么时候起飞。
云畔不记得自己看了多久,直到她困了,累了,不知不觉间趴在书桌上睡着。
睡醒的时候,窗外是浓到化不开的夜色,隐约能听见雨声。
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
一个小时之前,周唯璨乘坐的航班起飞了。
瞬间清醒过来,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云畔穿着那条薄薄的睡裙,拿起手机和钱包,匆匆出门。
她今晚是不可能睡着的。
所以她需要见到周唯璨。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云畔没带伞,站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打到车,向司机报出绿廊巷的地址。
长发湿漉漉的,浑身上下都被淋透了,很难受,她冷得直发抖,好在一路绿灯,没有遭遇拥堵,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云畔付完钱,走下车。
雨下得更大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声,砸进她耳膜里,犹如夏日惊雷。
她像只幽灵似的飘进巷弄。
那扇熟悉的绿色铁门半敞着,云畔毫不费力地推开,摸索着走进黑咕隆咚的楼道。
扰人的雨声消失了,她身上的睡裙也已经湿透,皱巴巴地贴在皮肤上,正在不断往下滴着水,努力地跺了跺脚,声控灯总算亮起。
算算时间,最多两个小时,周唯璨就能下飞机了。
云畔走上楼梯,蹲在他房门口,甩了甩手机上的水,百无聊赖地开始玩连连看。
直到把手机玩得快没电,她才退出程序,又打开地图看了一眼。
红点仍然没有出现。
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不过在等周唯璨这件事情上,她向来是极有耐心的,所以也并不觉得如何难熬。
等着等着,忽而想起什么,云畔抬起手来,有点费力地去查看手臂内侧的那道划痕。
伤口已经结痂愈合,只剩下一条浅浅的印子,不可能被察觉。
放下心来,她继续看手机。
——红点重新出现了。
——位置就在江城的机场。
云畔后背靠在门上,抱着手机,竟然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雨还在下,毫无减弱的趋势,楼道上方的两扇窗户被疾风骤雨拍打得哐哐作响,随时都有可能把玻璃震碎。
红点开始在地图上缓慢移动。
离她越来越近。
大概二十分钟后,极其突兀的,那个红点再次消失了。
这次消失得很彻底,如同一场彻头彻尾的幻觉。
云畔来来回回地调试手机,切完飞行模式再打开,关机又重启,还是看不到红点。
紧接着,就收到周唯璨的消息:
「我到了。」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同时也意识到,原来周唯璨早就知道自己在他的手机上安装了定位系统。
所以才会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切断。
或许应该感到难堪、羞愧、不知所措,但云畔心里更多的却是茫然。
为什么非要切断呢。
留着不好吗。
脑袋里乱糟糟的,还没等她厘清头绪,外头的绿色铁门被人推开了,行李箱的滚轮经过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声响。
云畔立刻忘记了自己正在思考什么,迅速站了起来。
楼道门被打开,寒凉的穿堂风掠过,灌满她的身体。
那个整整四十八天没有见到的人,提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走上楼梯,而后,停在台阶上,与她对视。
白衬衫,黑色长裤,袖口向上挽着,穿得比平时要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