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夸奖的阮母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她小心翼翼问,“之遥啊,你刚才在下面跟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啊?”
“啊,说了些什么我差不多都忘记了,不过左右都是家里的一些小事吧,放心,不是什么机密,再说了,家里存款多少、藏在哪里,我这个女儿也不知道啊。”
还真不是阮柔说瞎话,阮家的存款,原主是真的不知道,早就被阮父阮母防着呢。
阮母讪讪,“家里哪有什么存款,就算有,最近为了你哥的婚事也花得差不多了。”
“放心,我又不找你们借钱,骗我做什么。”阮柔一边夹菜一边说。
“之遥,妈没骗你。”阮母解释,“哎,你是不知道,咱家娶这个儿媳可是费了大劲儿,家底都险些给掏空了,这不,外面还打了饥荒呢。”
话赶话的,阮母本就打算跟女儿借钱,此时正好开口。
“之遥啊,你看,家里最近实在有点困难,你最近正好发了工资,能不能借家里一些,你放心,等宽裕过来了,一定会还你的。”阮母看似十分诚心道。
但阮柔知道这都是瞎扯,以阮家父母工作几十年的家底,也就给阮大江买工作和娶媳妇上花了些钱,可阮之江工作也有三年,一个月二十的工资,怎么都抵得上买工作的七八百,再者说了,就算掏空家底,这个媳妇也不是给自己娶的,轮得着她来心疼吗。
“妈,发工资那都多久的事了,总共就二十八,我都花光了。”
“这才不到半个月,你怎么可能就花光了。”阮母不相信,不止她,阮父和阮之江也不相信。
这年头,二十八块钱是个什么概念呢,有的人一家三四口,就靠一个人工作三十的工资都能活得很好,可见此时钱的购买力。
被怀疑的阮柔可丝毫不慌,因为她是真的把工资花完了。
她示意三人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你们没发现我身上的衣服是新买的,这一身就花了五块钱呢。”实际做衣服当然不需要这么多,可她没有布票,所以花的钱就多了点。
阮母这才注意到女儿穿的是新衣服,一听要五块钱,心疼地捂住胸口,简直没眼看。
“还有,我搬去纺织厂宿舍,发现缺了不少东西,又没票,可不得多花点钱,”阮柔用着十分无辜的语气,说着十二分欠打的话,“我还找工友借了十块钱呢,等下个月发了工资要还的,所以,妈你要借钱的话,恐怕要等到下下个月了。”
阮母此时倒是反应过来,跟女儿较真话里的真假没有任何意义,她说钱用光了,自己还能一点点查验、甚至去纺织厂宿舍翻找吗,不可能的,所以,也就只能当它是真的。
正当她说下下个月也行的时候,就听到女儿扎心的话,“不过,家里到底多缺钱啊,爸妈哥你们三个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有一百多,可比我这点工资多得多,想来也不需要我借钱吧。”
阮母讪讪,“也就这两个月有点紧张,也是妈想岔了,不该找你借钱的。”
随后,阮父劝道,“之遥,你之前搬去纺织厂也是跟家里赌气,如今问题都说开了,爸妈在这里跟你道个歉,你还是搬回来住吧,你一个姑娘家住在外面多不方便啊,还危险。”
“哪里危险了,厂里有保卫科夜里巡逻,比咱们这片家属院绝对安全。”阮柔拒绝,再过三天,阮家儿媳就要进门,她才不愿意回来凑热闹当中间的出气筒。
阮母还待再劝,就见阮柔不耐烦挥手,“搬回来的事就不说了,搬来搬去的多麻烦啊,正好,大嫂不是马上就要进门了嘛,我那间房正好收拾出来,给未来小侄子侄女住。”
这话不得不说,真的说到了阮父阮母以及阮之江的心坎上。
阮家拢共就三间房,要是下一辈出生,头三年还能跟父母住,可总得有自己的屋子,不用想,肯定是阮柔那间,总归她是要嫁出去的,房子肯定得留给老阮家的后辈。
阮母一寻思,中间起码得三四年时间呢,如今女儿已经十七,再过四年就是二十一,这个年纪怎么也该嫁人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