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颐。
踮起脚尖,见桌上的菜还有剩,连忙硬是从林父和林母中间的缝隙挤出一个头两只手,唰唰唰夹满碗尖。
林母心中的不满顿时爆发,“你这孩子干嘛呢,夹了一次还夹两次,别人都不要吃了?”
林松被唬了一跳,但想起方才娘亲说的话,也来了主意。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没了爹,娘亲也生病,呜呜呜,爹啊,你怎么那么早就死了呢,快回来看看你可怜的妻儿啊。”
小孩子跟大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因为没有足够的力量,胡搅蛮缠才是最好的办法。
林松的哭闹深得阮柔教导精髓,话里话外都是那个早死的爹。
哭得林母脑壳疼,一旁的林父很想问问,你个过继来的连亲爹都没见过,就是大儿子还在,也不一定会忤逆爹娘护着你。
可这话到底不好讲,人死为大,所谓大儿子名义上唯一的儿子,林家还真不能苛待了去,村里的林氏族人和原先这小子的兄嫂都还看着呢。
别看这林松在自己家时不受兄嫂待见,那是因为那时林松吃的是家里粮食,现在人过继出去了,不争家产、不占便宜,更不用照顾,替人出出头的事肯定愿意干,也好洗白以前苛待唯一弟弟的坏名声。
林母发怒,顿时口不择言起来,“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刻死亲爹娘还好意思哭,要是我,早就找条河溺死了”
这话实在歹毒,原本坐在屋内准备看戏的阮柔也坐不住了,她来到堂屋,搂着林松,母子俩齐齐哭起来,那模样,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爹娘,我知道林富走了后,你们就看我不顺眼,可林富上山抓猎物还不是因为娘嘴馋说想吃肉了,这才失足跌落悬崖,丢了命,”阮柔哭着也没耽误诉苦,就她闹的这会儿功夫,林家屋墙上已经挤满了人,一个个冒出的头颅,全是八卦的心。
见阮家大儿媳这样说,霎时一阵哗然。
众人都只知道林家老大上山掉下悬崖,但还真不知道他上山的缘故,因为村里人上山也不是稀奇事,寻常捡柴、摘野菜野果都得去山上,可大多时候大家也不会进深山,听说山里可是有山君的。
万没想到,林老大竟然是因为林老娘嘴馋要吃肉进的深山。
“林老娘竟然因为嘴馋害了自家儿子,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得下去肉。”有人感慨。
也有人不满,“那么大一把年纪了,以前林富忙里忙外养家不说,现在人走了,就孤儿寡母的还苛待,是存心想看大儿子断子绝孙啊。”
“就是,大儿子死了,她家大儿媳没有回娘家二嫁就算对得起林老大了,更别说还过继来一个儿子,有了后,就是林富在这都得弯下腰来伺候。”
这年头,传宗接代的念头深入人心,林富死的早,以后没有子孙孝敬,可是要沦为孤魂野鬼的,所以说,林老大媳妇对林家这份恩情可大了去了。
乡下人说话嗓音向来大,看八卦都不用收着音,这些闲言碎语当然传进了林家人耳朵里。
林母顿时臊红了一张脸,刚得知大儿子死讯的时候她夜里也曾暗暗后悔来着,可也知道千万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不说外人,林老头都饶不了自己,此时被大儿媳揭穿,她都不敢抬头去看林老头的神色。
而如她所想,林老头此刻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老大家的说的是真的假的?”
“她瞎说,我才没有,指不定就是她自己嘴馋撺掇的老大,对,就是她撺掇的。”林母下意识否认,并把黑锅丢到了老大媳妇身上,可看她那神色,林父哪里看不出来林母的心虚,险些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眼中老泪纵横,他能干可怜的大儿子啊。
要是大儿子还在,他们老两口有个帮衬,何至于家中生出这么多麻烦来,一大把年纪还要替二儿子的彩礼操心。
“唉,你这个糊涂家伙。”林父最后长长叹了口气,也没法拿老伴怎么样,几十年的夫妻,更何况,林母只是让儿子上山打肉,也不是亲手害了大儿子,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