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夫子家里还有别的书吗?”
林松挠挠头,“什么书?”
他们学的三百千都是夫子自己抄的,两百文一本,纸张和笔墨都一般,如果去镇上买那种字迹工整且装订好的,得二两银子一本。
阮柔想看书,对书的种类也没什么要求,便道,“什么书都行,什么史书、杂记都行。”
“那我去问问,不过娘,你要做什么啊?”林松才去上了一个月的学,三字经上面的字都没学会呢,当然不知道夫子家还有什么书,只能去问问。
“在家无聊找点事做做,你在学堂学了什么,顺便教教我。”原主只略微认得几个常见字,也是阮父仅认得的几个,阮家上不起学堂,阮父就把自己认识的几个字传给了两儿一女。
林松于是很欢喜,一点点讲起自己在学堂学的东西来。
两人虽然是名义上的母子,可相处时间短,没多少感情,至少阮柔对这个便宜儿子也就只有几分怜惜和培养一个读书人养老的期望。
但相反的是,林松对这个新的娘亲很是濡慕。
作为一个三岁就死了爹娘、在兄嫂手下艰难生存、日子堪称苦难的林松来说,这个新家很好。
当然,这个家的范围仅限于自己、娘亲和阮家人,从小在兄嫂的嫌弃中长大,他很会看人脸色,知道林家其他人都不喜欢自己,但娘亲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温和中带着喜欢的,林松很喜欢这种目光,而且阮家人对自己也很好。
阮柔看得出来,林松很喜欢读书,也确实有几分天分,于是同样很欢喜。
养儿防老,起码也得儿子有给自己养老的本事,否则,一个养活自己和妻儿都艰难的男人,还能指望他待老人有几分孝心?
林松从书箱里取出自己唯一的一本书《三字经》,从第一个字开始教娘亲,教得很是认真,但阮柔学得却不怎么上心,主要早就会的东西,假装自己不会实在太困难了,当着孩子的面也懒得装。
林松半个月回来一次,她一次认十个字,半年后就是一百二十个字,多的不说,起码日常用过得基本够了。
学满十个字,阮柔就喊停了,“我一次就学十个字,等下次你回来,再教我接下来的十个,不然太多了我记不住。”
林松想想也是,夫子说温故而知新,就是今天学的,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要复习的意思,否则就会很快忘记,所以娘亲说的话很有道理,遂星星眼望向娘亲。
不用教读书,林松闲了下来,却偏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见地上有些脏,出去拿扫帚把飘扬的尘土扫干净,又洒了水。
扫完地,见一旁的柜子上有浮灰,又去拿了抹布好一顿擦洗。
教书、扫地、擦灰,就没个歇息的时候,搞得阮柔一个大人都不好意思了。
“去洗个手,过来跟娘说说话。”
林松的眼睛闪了闪,欢喜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欢喜应道,“好。”
等小孩子再次回来,总算消停了。
阮柔于是细细问起林松在阮家和学堂的日常来,问他过得好不好,吃不吃得饱,有没有人欺负他。
对此,林松的回答是,“好,吃得饱,没有人欺负。”
那叫一个简洁,噎得阮柔险些不知道继续问什么。
好在林松是个机灵的,见娘亲不问,主动说起来他觉得有趣的事。
诸如学堂里的小胖在夫子上课的时候偷偷吃东西,被逮住赏了一顿竹笋炒肉,哭得嗷嗷叫。
又如才三岁的小表弟在学堂上努力听课,却因为起得早一直打瞌睡,夫子看他年纪小不忍心打,就让他盯着人上课,要是打瞌睡就得提醒一下。
小表弟便是阮柔大弟的孩子,周岁三岁,虚岁五岁,在读书人家是正常的开蒙年纪,可对于乡下人家来说年岁着实有点小。
可难得阮家这几年家中松快些,阮家大弟和媳妇商量过后,还是决定赶着姐姐家侄子去上学的时候一起去,否则,等二弟成婚有了孩子,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