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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臣子,文官们不惜命的前提是能得一个好名声,若只会遗臭万年,那还不如装死不提呢。

于是,废豫章侯府世子的呼声愈发高昂,那情形也就比犯上作乱稍微好一点了、

豫章侯发愁,侯夫人田孙氏发愁,就连老侯爷都开始认真思考,直接换一个豫章侯是不是比较靠谱,总之,乱得很。

但最终,豫章侯的爵位还是稳稳当当,只是撤了田大郎的世子之位,这事儿还是阮父经手办的,忍不住感慨圣上的年纪果真大了,性子随之仁厚很多,不再如年轻时一般动辄抄家灭族,恨不得让碍眼的人和物永远消失在眼前。

剥夺世子的继承权,代表侯府的未来继承人有了更大的变数,加上遭了一通训斥,本就臭不可闻的豫章侯府更加遭人嫌弃,在京都社交圈中的露面逐渐减少,开始缩着尾巴做人。

阮家,阮父看着齐聚一屋子的亲人,今日是他特地办宴请二房三房一起吃饭表示感谢,阮三叔阮四叔如此出力,虽说有同仇敌忾的情分,毕竟对方诋毁的不止自己女儿,更有所有阮家女儿的名声,但这份情,阮父不能不领,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宴会。

阮柔坐在隔壁的女客桌上,中间用一扇屏风隔开,眼看着阮父那边酒过三巡,她看向眼前的小酒盏,是特意让锦绣准备的薄酒,阮父感谢是一方面,她也得表达自己的谢意,先是敬了同桌的阮母、阮三婶阮四婶,日后敬了隔桌的阮父、阮三叔阮四叔。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起码阮三婶阮四婶那点子微不可见的埋怨彻底消失了,到底不是血缘至亲,哪怕是,被无辜殃及,也该多少有些不平,毕竟都是家中有女儿的,但大房有心,如此他们做的也没浪费,到底一家子,心就该一块使。

阮家由此更凝聚。

与之相反,豫章侯府人心四散,且不提经常上门打秋风的老侯爷兄弟辈,这一代豫章侯就觉精疲力竭,好不容易保住自己的爵位没拱手让给便宜兄弟,但两个嫡子算是废了,田大郎被圣上亲口点名道德败坏、剥夺继承的世子位置,别说将来继承侯府,就是正常的科举为官都成问题,毕竟当官也讲究官员的德才兼备。

至于田三郎,只有小部分是被田大郎这件事连累,最大原因还是其本人太过平庸,作为家中三子,上至老侯爷、中至豫章侯和田孙氏这对爹娘、下至田三郎及其他兄弟,所有人都默认了田三郎无需做什么,只要有侯府在,就有他一口饭,以至于如今田大郎废了,田三郎根本撑不起来。

相较而言,田二郎虽为庶出,可才学人品皆口碑俱佳,如今已经有举人功名,本来准备走文官路子,且本人也足够努力,唯一的缺点是,他是个庶出,不符合如今朝廷讲究嫡出的方针。

一时间,豫章侯和田孙氏就到底立谁为世子产生了激烈争吵,田孙氏认为老三是自己生的,嫡出子就合该继承爵位,而豫章侯经了大儿子这一招背刺,对田三郎的脑子和人品本就没了信任,反倒觉得不如选一个优秀的,把侯府长久地继承下去。

可惜,两人谁都说服不了谁,不得不找老侯爷做主,而老侯爷则有更深远的考量,面对吵得不可开交的儿子儿媳,他提醒,“不管提谁,现在朝堂恐怕都不会应,阮家那位可是在礼部。”

好家伙,豫章侯和田孙氏顿时脑子清醒,是啊,就阮父那个老狐狸,占着礼部的坑能叫侯府往上递的折子顺利通过才有鬼,最大的可能是被驳斥回来。

想通后,两人齐齐露出沮丧之态,彻底没了争斗的心思,好似打败的公鸡。

老侯爷瞧着实在不像话,心头转了几转,抛出一个诱饵,“侯府的位子总要有人继承,老二和老三往日还看不出什么,你们做爹娘的平日多上点心,继承爵位的总不能是个蠢人。”

霎时,豫章侯和田孙氏恢复了斗志,看向彼此的视线都带着火光,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培养儿子,争得老侯爷的认可和支持。

全程,三人谁都没有提过一句田大郎,心疼归心疼,可人的心力有限,眼下侯府爵位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