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好奇,“小姐,我们出去做什么啊?”
“我昨儿立了女户,今天出去跟佃户们打声招呼,顺带看下今年播种如何。”
如今正逢早春,适合播种的时节,阮柔这一趟出去,需要跟各家佃户正式打个招呼,以后各家往来就是由她来负责,再者,还得看看各家佃户粮食播种的情况,是不是有偷奸耍滑、荒废田地的,若是有不靠谱的,明年就得换一家来种植,可不是全然看热闹。
阮母听了点头,就是有些怜惜,外面风吹日晒的,还要跟各色人打交道,要不是当家的没了,谁家舍得女儿出去干这种苦活累活,她都恨不得自己一个人去,就是女儿非要说什么立了女户就得担起来,唉,怎么劝也不听。
家里一切收拾好,嘱托宋姨看家,阮柔和阮母带着人出门,金小妹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木箱,里面是早上剩下来的几个包子和一壶水。
阮柔昨儿去立女户,就认真研究过地契的位置,了解个大概,加上阮母在一旁指路,很快就来到了第一户农家。
这是一户姓周的佃户,来赁田的是当家的周老头,如今年四十,是打理庄家的一把好手,就是家里人丁兴旺,宋老头生了五个儿子,五个儿子又给他添了十个孙子,所以,哪怕家里有二十五亩田地,却依旧不够吃,只得去阮家又租了十五亩,凑足四十亩,一家子辛苦一年,勉强混个七成饱。
数下来,周家已经租阮家的地十年了,田地里的产出中等偏上,为人也老实能干,是能够让主家省心的佃户。
因着距离最近,阮柔最先到了周家负责的田地里,此时,肉眼可见的,一群周家人正辛苦劳作着,老人、年轻人、小孩,俱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村里的人家都是熟识的,金小妹跑去喊了周老头过来,几人坐在树荫下聊天谈话。
“周叔,您是种地的老把式,可能看出来今年的气候如何?”
都说人老成精,周老头见着阮家母女俩,再想到昨儿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立女户消息,当下心中有了计较。
“我瞧着,今年肯定是个丰收年,去年冬下了场大雪,是好兆头呢,而且你看,这几天插秧的时候,天气都好,还打了几场雷,不说收成多高,好好伺候,跟去年一样肯定不成问题。”
阮柔听了,露出满意的笑。
她为什么没有问今年收成怎么样,那是因为,收成如何不仅得看天、还得看人,周老头回话也说得巧妙,既没有直接回答产量能有多少,避免之后交不上足够的粮食被为难,却又说跟去年一样,去年阮父还在,就算有佃户从中做手脚,空间也不大,完全可以作为阮柔参照的标准。
两边又聊了几句,知道周家今年种了几亩稻谷、几亩大豆花生芝麻之类后,寻思周家还得忙着播种,阮柔还有好几家佃户要跑,遂很快告辞。
一个上午,阮柔一共跑了四家佃户,其中三家都很配合,唯有一家同姓阮的族人,张口不大客气,仗着同族人的身份,明明赁着阮家的田地,不说讨好,起码说话得客气点吧,偏还一副他愿意租田地,阮家就该欢喜应着的模样,甚至还说着同为族人,租金是不是应该降低点的言语。
阮柔早有心理准备,并不为此生气,可阮母却气得够呛,她还记得去年这人在阮父面前老实的模样,结果就是个会见风使舵的。
“娘,你别生气。”阮柔第一时间安抚了阮母的心情,为此生气没必要,而后对着那被称为阮老三的所谓族叔道,“族叔既然觉得租子高,不如就不租了,正好,今年的种子还没播下去,我还来得及问问其他佃户有没有需要的。”
本来准备占些便宜的阮老三闻言一愣,这是什么情况,他就是想降点租子,可没打算不租啊,不租阮家的,他租谁家的去。
阮家算是阮氏族中最有钱的一户了,足足八十亩的良田,不知养活了多少农户,而且,因着同族,虽然收的租子是一样的,但寻常阮家并不要他们的孝敬,家里遇上什么困难,去阮家还能借上几两银子应应急,若去旁人家租,准没有这么轻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