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至于阮父,早已完全放弃了再考的想法,一门心思在书院传道受业,力图多带出几个得意门生,落在外人眼中,也算欣欣向荣。
但这一切落在韩嘉的严重,就无比刺眼了。
二次不中后,韩嘉便染上了酒瘾,若只是一个毫无上进心的人也就罢,偏韩嘉是个想要有所作为的,便陷入了苦苦的挣扎中。
一方面,周围同窗以及夫子异样的眼神,让他不想面对现实,屡屡沉浸在醉酒中,试图忘记一切,另一方面,依旧想要科举的心仍在蠢蠢欲动,时刻提醒着他,不能继续喝下去,否则真的可能被酒毁了。
醉酒时极尽沉迷,酒醒后奋发上进,很长一段时间,韩嘉的状态都在二者中切换。
开始,妻子隋氏看不过去,还会劝诫几句,毕竟家中还需要一个男主子,孩子也需要一个依靠,但很快,无数次的重复令她彻底明白,有些东西一旦沾染过头,就很难再走出来,就如染上了酒瘾的韩嘉。
是,他是可以凭借短期的毅力不喝酒,试图戒酒,但意志力到底有限,身体长期被养成的习惯难以更改,每每坚持个几天,就会发疯般地四处找酒,那癫狂的模样,隋氏每看一次,都要心惊胆战一宿。
一次又一次,眨眼间,一年过去,韩嘉的酒瘾不减反增加,隋氏已经完全放弃了督促韩嘉戒酒的想法,而是完全任其发展,反正结果也不可能更差,甚至于她都开始安慰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韩嘉是一个童生,面子上勉强够用。
韩嘉如此,隋氏尚可接受,半路夫妻,本就没多少感情,实乃利益的结合,最为痛心的,莫过于韩父。
韩嘉可谓是韩父一手教养长大的,尤其是读书学习上,从开蒙、到后来的入书院读书,他都对这个长子寄予厚望,本以为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万没想到不过两场小打击就让人停滞不前。
接到含章书院通知的那一天,韩父再次上门,不出意外,看到的依旧是韩嘉醉醺醺的模样。
若说前阵子他还能理解几分,帮着劝慰一二,收到含章书院退学通知书的韩父,可谓将面子里子全给丢了。
“韩嘉,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有多久没去书院了。”
听见韩父的声音,韩嘉勉强撑起身子,醉眼迷蒙,“多久没去书院?”他自个呢喃,“好似有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来着。”
韩父气不过,将手上含章书院老友送来的信一股脑甩到韩嘉面上,“你自己看,整整三个月了。”
“原来已经三个月了啊。”韩嘉恍惚。
韩父深谙,跟醉酒的人是讲不清道理的,见人不清醒,来时路上满腔的怒火,此时泄了个七七八八,只听他无力道,“你也是出息了,含章书院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劝退的学生。”
事实上,含章书院的学生们并非都是学识好的,也有成绩不好的,但不拘哪种,起码态度尚可,不似韩嘉这般,一连几月不去尚可,偶尔去一次,还带着满身的酒味,连带其他同窗都受影响。
饶是看在韩父的面子上,含章书院的秦夫子也终是看不下去,最终禀过山长,方才出了这份退学信,收到信的那一刻,韩父的脸都羞得通红。
但此时,他忽然觉得很没必要,若人学识不好,是可以通过努力学习来进步的,但若连上进的态度都无法保证,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扶不起来的。
“如今这样,也是你咎由自取,好在你娶了个好媳妇儿,以后不愁吃喝,你要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就继续蹉跎下去吧。”仍下这句话,韩父气汹汹离开。
原地,隋氏送走公爹,眼神复杂看向踏上不修边幅的韩嘉,初时,她也是有过期待的,期待夫婿高中,她得以封妻荫子,凤冠霞帔,如今一切终成空。
但她忽然又想起出门子前,娘亲说过的话。
她说,韩嘉眼看着是有大出息的,隋家开始帮衬一二,以后得到的回报必然不菲,娘亲还告诫,但凡有所成就的男子必然都会三妻四妾,但不管如何,都只有她是韩家正经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