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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父的位置被安排在了阮三叔公的右边,左手边则是阮氏族内如今的族长,跟三叔公差不多年纪,只是身体壮硕不少,看着就要年轻好几岁,只一直静静听着,没说话。

等众人讨论得差不多了,阮三叔公抬手,“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人群中窸窸窣窣声渐停,但依旧有三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

阮三叔公扫了一眼,继续,“我跟族长也商量了许久,族学一事有利有弊,但不能因噎废食,咱们阮氏族内发展这么多年,却始终在地里刨食,眼见着子孙后代越来越多,分到个人手头的田地却越来越少,倘若一直继续下去,日子总会越过越差。”

很简单的道理,时下农人都讲究一个多子多福,既是因着儿子多了,无人敢欺,干农活也顺手,但田地就那么多,耕田的收益无法再去购买更多的田地,就会有一个很尴尬的情况,儿子越多的人家,反而越穷。

譬如,原本还算富裕的一户,祖父辈一人还能分上三四亩田地,等到祖父辈去了,分到孙子辈头上,一人只剩一两亩,别说娶妻生子,就连养活自己都困难,久而久之,人就穷了,这也是阮氏族内的现状,若非实在看着族里落魄下来,族长和几位族老也未必能下定决定。

“所以,开办族学是无奈之举,但也是一件大好事,咱们村距离省城近,往常有小子们进城,最多也就在酒楼客栈当个伙计,累不说,干不了几年就会被遣散,少有能留在城里的,大家说是不是?”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迎合声,城里那些掌柜的可不傻,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是闭着眼收,等到二十好几,眼见着体力下来了,就开始往外赶人,要不说翻身难呢。

“所以啊,等办了族学,大家都送家里的孩子来读上一两年书,若有读书天分的,咱们族里咬咬牙,把人供出去,若没这个天分,认识几个子,将来进城里找活,那账房先生可是年纪越大的越吃香。”说到后面,已带了些玩笑意味,众人顿时轰然大笑。

一番话有理有据,不少人确实被说动了,但也有理智的,关心的则是其他更具体的问题。

当即有人高声问,“族学的好,我们自然知道,可大家家中都不富裕,这束脩到底要多少、平时买笔墨纸砚又要花费多少,三叔公你可得给个准话,若太高,我们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是啊是啊,家里好几个小子,供一个就算了,全供了,那日子也别过了。”

“可不是,供一个那家里还不得打起来,不行不行。”

一个个发表自己的意见,阮柔也瞧得稀奇,不能说他们没远见、也不能说他们自私只顾自己,家家都是要过日子的,考虑的也最朴素,银钱、精力、回报,不外乎这些,起码没人短见到说送孩子读书会耽误下地的活计。

“静一静,老三刚才说了不少,我也来说说吧,”阮族长终于起身,扫视了一眼全场,缓缓开口。

阮三叔公和阮族长,算下来是同一辈的亲堂兄弟,关系亲厚,打配合也极好。

只听他说,“束脩的钱,我们都仔细算过,笔墨纸砚也是,族里都有一些贴补,绝不会多收了大家的,但书本贵、笔墨纸砚也贵,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但办法也不是没有。”

“什么办法?”

“书本贵,那就三五个人共用一本,笔墨纸砚贵,那大家就先省着,在沙盘上练习,至于私塾的位置,村东边老七家的老屋就不错,那院子也大,老七,族里借来用用,你没意见吧。”

依旧是主桌上,一个貌不惊人的老头高声应了一句,“当然没有,将来我家小子可也要进族学的,族长,你可要找个好点的夫子啊。”

“那是自然。”阮族长笑应着,看向对面的阮父,“秀才公,夫子的事还得劳你费心。”

“族长客气了,能为族里尽一份心,我也很高兴。”阮父应着,“族学一开始只要开蒙,我的意思是,先请一位老夫子,教三百千是没问题的,等到这些都会了,届时另请夫子,还是将学生送到城里的书院,届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