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有眼色地拒绝了计村长留饭的好意,五户人家由计村长家几个儿孙领着,分别去往不同人家。
阮家人被分成两波,女眷和七岁以下的孩童前往村尾周寡妇家,另一波则借住隔壁的计家,相距不远,彼此也不担心。
“笃笃。”敲门声起,很快有一二十上下妇人前来开门,她脸带笑容,不过面上始终带有一丝愁苦之色,不过思及其寡妇身份,倒也可以理解了。
“小栗子,可是来借住的人家。”寡妇生存不易,她要靠一个人养大儿子,日子过得万般节省,如今有可以赚外快的机会,自然要积极些。
“周婶子,正是。这是阮家奶奶和几位婶子弟妹,爷说安排在婶子您这儿,若费用没问题,今日就可以安置下来了。”
“知道了,你可要进来喝杯茶。”周寡妇开口邀请。
“好。”小栗子想了想应下,爷交代给他的任务是将人安置妥当,他自然要待到商量结束。
其实借住的费用早已商量好,二钱银子一个月,当然,若要一起吃饭,则伙食上的花销另付。
时下一两银为十钱,而十钱可以兑一百五十铜板,算下来一天五文钱,比起镇上客栈不知便宜了多少,算是合理,阮家人再是不舍,也知这钱不算贵,当即应下。
两家商量既定,小栗子收获一筐感谢,顺利功成身退。
等小栗子走后,周寡妇便安排客人们休整,“屋子都是收拾好的,只被子都是家中旧有的,放心,都洗晒过,干净的。”
阮家人哪里有嫌弃的份,从家中只带来三床被子,一路走来,沾染了不少污垢,还得彻底清洗之后才能重新使用,眼下有能用的,只有感激的份。
阮苏氏并三房女眷孩童分别入了屋,而后便一屋子人凑在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和你们爹已经商量过,明日就在村中寻访合适的地方建房,家中银钱是紧张,但怎么都要在雪落下来前把房子建好,少不得花些银钱请人,顺带与村人交际好关系。”顿了顿,她继续,“还有买地的事情不能耽误,明年春分再寻摸恐怕就晚了,其中需要的银子也不老少,还得早做准备才是。”
这话说的三妯娌莫名其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彼此对视一眼后,由阮李氏这个长房儿媳妇先开口询问,“娘,可是公中的银钱不凑手?”
阮李氏目光扫过几个儿媳,其中带有的威压不言而喻。
沉默良久,她方才道,“这个家到底是你们的,我和你们爹都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只可惜努力了一辈子,就因这一场灾荒,把那些家业都舍弃了,但你们都还有儿孙,总要为他们的以后着想。”
“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一家子何必拐弯抹角。”阮三家的语气不大好,她急着想回去休整,偏婆婆说个没完。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公中的银子确实不多,你们也知道原先家里的地都没能卖出去,只能等情况好点再回去,恐怕卖不出什么钱。但眼下买地却迟不得,你们手头应该都有一些私房银子,我和你们爹的意思是,这钱先拿出来买地。”
此言一出,阮李氏三妯娌面色都不大好看,任谁手里的银钱被惦记,恐怕心情都好不了,偏婆婆说的情真意切,背后还有公爹撑腰,想要拒绝怕是也难。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阮苏氏再次开口,“考虑得如何,你们都能拿出多少银子,这田地总归以后也是你们的,总不能光占好处不愿意付出吧。”
阮李氏苦巴着一张脸,“娘,你也知道我没多少嫁妆,当家的又是个老实性子,只知道一亩三分地的事儿,哪有什么私房银子,若家中实在紧张,我,我从我嫁妆里挪出二两银子来,还望爹娘不要嫌弃。”
阮苏氏听了面色发黑,短短一句话,又是没钱、又是嫁妆、又是不要嫌弃的,搞得好像他们多么刻薄无情。
“老二、老三家的,你们呢?”
死亡视线下,阮孙氏和阮田氏皆不得不开口,最后结果是,二房出了二两,三房出了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