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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好万好,生了女儿就是赔钱货,狠心点溺死摔死的不计其数,“好心”的,找处偏僻的后山不叫人死在跟前,抑或瞧谁家稍富裕些,趁着天黑往人家门前一放,就算大发善心,给女婴一条活路了。

而朝廷虽办有养育院,但事实上,极少有人真的愿意跨越山路,冒着辛苦将人送来。

一开始阮柔不清楚,后来才知道其中内情,便又定了一条规矩,若发现被弃养的女婴,送来则可领十文铜板,钱不多不少,既不至于让人为了十枚铜板舍弃孩子,也足以无事可做的闲人愿意跑腿救一二性命。

伺候,阮氏养育院的孩子才渐渐多了起来。

随着养育院越建越多,幺蛾子也越来越多,因为都是就近救济,经常会有将女婴丢掉的人上门来认人,但凡找到个容貌稍有相似的,死乞白赖说那人是自己“丢失”的女儿。

且不说养育院好容易将人养大到勉强能干些活的年纪,凭什么所谓亲生爹娘说来就要上门讨要,只要想想这些孩子回到原先丢弃自己的家庭,等待的将是何种命运,就足以让阮柔坚定万分。

再后来,她开始将婴儿打乱散养,甚至会故意将此处女婴抱至别处的养育院,以免所谓亲人上门来骚扰。

至于孩子真正的身世,但凡有所记录的,阮柔都使人造册登记,若女婴长大还要执着于寻亲,自然随她们去。

第270章 养育院一办就是十年,期间,阮柔的足迹去过繁华都城,更入过贫……

养育院一办就是十年,期间,阮柔的足迹去过繁华都城,更入过贫穷山村,越走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怜惜。

十年光阴,几乎每一座阮氏胭脂铺都伴随着一处。女婴养育院,这趟行程才勉强划伤了句号。

当然,养育院也不是平白养着人,一般婴孩养到五岁头上,就要学会照顾下面更小的孩子,牵床叠被、洗干自己的碗筷,等到七八岁上,养育院就会安排安排一些小活计,例如帮着胭脂工坊摘花瓣、洗材料;过了十岁,手头有劲,就可以干些研磨药材之类费体力的活,亦或者自己出去找些旁的活,总之不养闲人。

世间人有千万种,感恩的不缺,白眼狼的却也不少,光是阮柔所见,背着养育院偷偷将好东西搬回亲生父母家的、长大了芳心暗许又或利益诱。惑试图偷盗胭脂铺方子的。

但幸在终究感恩的多,这些人中的大多数,成年后有了赖以谋生的手段,甚至惦记着回馈养育院,或一两斤粮食、半尺细布,不多,却足以温暖人心,这才叫阮柔得以一直坚持下去。

而后,在外漂泊许久的阮柔,终于决定落叶归根,

十年间,她其实只回过省城七八趟,更多时候,与阮之芹的相处甚至是在其他地方的胭脂铺中进行。

但这并不影响阮之芹成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与孤身一辈子的阮柔不同,阮之芹在二十岁那年,看上一户富商家的小公子,前者历经商场心思复杂,后者家中娇养的纨绔公子,却神奇地走到了一起,共同生育两女一子,是省城有名的恩爱夫妻。

于是乎,阮柔回到久违的省城,来不及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就先被三个小萝卜头为主,一个劲地人跟着叫外祖母。

喜提辈分的阮柔无奈又好笑,只得依三个小家伙的意,给她们讲起在外面的游历,听着几人时不时瞪大眼睛、抓耳挠腮,惊呼连连。

除去几个小家伙,难得回来,少不得寻亲访友。

阮母如今的年纪已经很大,依旧一个人待在省城的阮宅。

相比白台镇阮家的子孙繁盛,阮母膝下略为荒凉,但阮元娘和阮之芹常去探望,并不显寂寥。

回来的第二日,阮柔约上阮元娘一起前去探望,见其精神状态很好,送上些从外面待回来的稀奇玩意儿,以及药品补品,闲叙几句家常,再多,也没有了。

等出了阮宅,阮元娘有些犹豫,但还是纠结着问道,“爹年纪不小了,你真的不考虑回去看看吗?”

“不回了。”阮柔摇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