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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大方,收到闺女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后,心情格外美好,就连炸圆子都忍不住哼着歌。

阮柔在下方添火,看着她这模样,浅笑一声,心知是为何。

原本她去县里上补习班,村里人并不知情,可一走那么长时间,后来又去参加高考,村里的人多少猜到,嘴上说的话就不大好听。

诸如什么一个丫头片子还供着参加高考、什么乡下丫头一点没有自知之明的话,络绎不绝,生生往阮家人身上扎。

可旁人越是如此说,阮母越是想要争口气,在闺女面前一句闲话不讲,生怕给她压力,可实则心里也是吊着一口气,如今可不是全发不出去了。

想到这一天来村人各种讨好、吹捧、夸赞的言语,阮母只觉得缓和舒畅,看下面的闺女怎么看怎么顺眼。

“哎呀,恬恬,你马上可就是大学生了,将来是要当干部的,怎么还在这烧火,把你哥喊来。”

阮柔无奈,“妈,八字才有一撇,就是真当干部了,难道我还不吃饭了。”

“那怎么一样,”阮母摇头,“城里做饭听说都是用的煤气、蜂窝煤,哪像咱们还烧柴火,烟灰多。”

说着不等她反驳,大声把外面正在劈柴的阮大力喊了进来。

阮大力颠颠进来,听闻是要自己烧火,也没意见,反而附和着道,“妈说得对,你以后就是握笔杆子的手了,家里的事有我呢。”

阮柔哭笑不得,正要帮忙摘菜,外面的阮父又开始喊人,“恬恬,出来,有人上门了。”

顿时,阮柔的面上露出丝丝为难,天知道,不到两天的功夫,她已经见过多少客人了。

就连见人的流程她都十分熟悉,装乖给人上茶水,然后听着对方夸赞自己,阮父再客气几句,最后客人更加热情夸赞自己,顺带夸阮父阮母有眼光,以后跟着她有好日子过,等等流程。

但再为难,该上还得上,她不能为家里做什么,也就面子上让家里人攒得满满的,出门与有荣焉了。

果不其然,又是一套重复的流程,阮柔脸都快笑僵,才将上门来拜年兼道喜的客人们送走。

冬日天短,日光西斜,很快天就黯淡下来。

阮母烧了一锅浆糊,催着他们去贴春联。

往年阮家的春联都是去集市上买的,不过今年不一样,鉴于有人称她这个准大学生为状元,阮父就起了让她写春联的心思。

阮柔毛笔字写得还不错,故而也没推辞,一连写了四幅,足够家中大小四扇门用了,至于其他村里人来请她写春联,则被她拒绝了,来那么多人给谁写不给谁写都是个问题,要是都写,可不是个轻松活,没道理累到自己,倒不如都不写,别人也挑不出刺。

浆糊是用糯米熬煮而成,乡下大多东西都得靠自己,但粮**贵,故而只小小一坛,等冷却后就可以用了。

阮大力个字高,负责张贴春联,阮父给他扶着梯子,阮柔则负责贴小小的福字。

在其他村人家中响起爆竹声时,阮家的饭菜终于全部出锅。

“大力,恬恬,饭好了,可以烧纸了。”

时下乡下的习俗,三十这一天不仅要放爆竹,更要给祖先烧纸,饶是前几天再怎么破除封建迷信,这一项习俗也始终保留,不为别的,谁家没有父母先祖呢。

“嗳,来了来了。”

将场地打扫干净,阮柔从堂屋柜子里取出早就买好的黄纸和爆竹,兄妹俩一个烧纸,一个放爆竹,配合地无比默契,显见得是做了多年的,并未因为阮柔考中大学才临时让她烧纸。

要知道,在乡下,烧纸给祖宗这项逢年过节极其重要的大事,一般都得有男丁来做,乡下传说,女孩子烧的纸祖先是收不到的,但阮父阮母都不信那些,自家孙女后辈烧的纸,怎么就不能收到了。

故而,阮家一向都是兄妹俩分工合作,为此还引来过不少村人的非议。

但现在,阮柔再烧纸,即便村里人看见也不会说什么,任何时候,人自己有了本事,总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