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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白银被各种理由吞没,从抚恤金、到军士粮草、棉衣棉被,等等,私列明目、做暗账。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端正立于正中位置的魏武侯。

阮柔隔着一层纱帘看过去,只看得出这人身形挺拔健壮,穿着将军专有的铠甲,威势十足,即便亲眼见到这些罪证,也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巍然而立。

阮柔有些好奇,莫不是还有什么法子。但显然,她高估对方了。

“臣认罪。”男人脱下铠甲,放在一旁,“臣监察不严,有负圣上恩赐,无言再带领魏武军,现自愿辞去官职,四百五十万白银,容罪臣凑一凑。”

哐当一声,铠甲被放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令所有人都惊了一惊,又很快被其话语中的意思醒神。

众人纷纷私下议论,不敢相信魏武侯就这么认了,这一认,全族的前途可就彻底没了。

魏武侯面色不变,就连一旁的卫宁也不动声色,好似完全没有被影响到。

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一下子被架在空中,本来嘛,这案子就没准备一天定下来,大家都以为还有的吵有的争,谁知道魏武侯直接就认了呢。

这下好了,提前也没对过口供,更没有请示圣上的意思,该怎么判、要怎么判,几人心里都有些没底。还是刑部尚书见多识广,先让师爷写了口供,一一签字画押。

除去贪污军款的大罪外,其他卫氏族人也没少罪名,这就更常见了,不说当官的权臣勋贵,就是稍微有点钱的,哪家不会出几个嚣张纨绔、躺在祖宗功劳簿上为非作歹的恶人。

眼见族长也就是魏武侯连大罪都认了,其余被牵扯到的族人们,在真凭实据面前,压根没有狡辩的余地,一个个灰败着面容一一签字按手印。

这一过程整整持续了三天,除去少量女眷外,几乎整个卫家不拘嫡庶远近几乎都没能跑掉,先前一直面不改色的魏武侯,在看见这一幕后倒是脸色非常难看。

但此时已经无人顾及他,所有口供签字画押后,由刑部尚书几人一起进宫面圣,再由皇上定夺。

至于魏武侯,则同样被押入监牢,只是因为暂时没有降下罪来,兼之几十年的将军威严,颇为礼遇地给他单独开了一间监牢,没有跟其他人挤在一起。

而担忧了几个月的卫宁,终于第一次踏入监牢,当面跟自己的父母以及族人们会面。

即便再怎么礼遇,监牢的环境摆在这里,气味难闻不说,里面的人俱都五大三粗,表现得凶神恶煞,甫一踏进去,就让卫宁心中生出几分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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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两道弯,卫宁终于见到了那个男人,他停直着身板,坐在不大的监牢内,衬得身下的黄泥床都多出几分尊贵。

“爹。”

“嗯。”魏武侯依旧淡淡的,反复并不为如今的安危忧心。

“爹。”卫宁有些急了。

“无事,不用担心。”一句话就安抚下卫宁的焦躁。

“嗯,我没事,你去看看你娘,然后早些出去吧,他们说了什么都不用理会。”

卫宁重重点头,依言去看了一眼卫夫人,随后起身离开,再无留恋。

茶楼,阮柔与长风坐在一楼拐角处,悠闲的品茶吃点心。

“玲珑,你说那魏武侯还有什么招儿,总不能就这么认了?”长风百思不得其解。

阮柔笑,“无外乎老一套。”

老一套就是边界再出战乱——朝中无人可用——只能再次启用魏武侯,届时,所谓的罪名自然不攻自破,皇帝更没立场去追究,毕竟几百万白银和王朝疆土之间,压根不需要做选择。

“放心吧,上面那位既然下手了,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算下来,魏武侯自先皇在位时就在边界镇守,几十年下来这套把戏不说七八次也有三五次了,上面那位皇帝就是再傻,想来也应该安排些自己的人手,如今就看谁棋高一招。

阮柔其实更倾向于上位的皇帝,毕竟大义上他就占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