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叮嘱五丫要小心照顾好自己的眼睛,不得过度辛劳,五丫乖巧应下。
第一天,五丫学习结束,天色未暗,带着刚学习的新绣法归家,刚要给她展示一番,便被阮柔给拦住,“等明日天光亮了再试吧。”
此后,外面天黑的时候,阮柔是从不允许五丫做绣活的,这只是她给五丫选择的一条路,却并不是唯一的路。
唯独一点,霍家缺钱,而学徒做的绣活,实际上是归属霍娘子的,故而霍娘子每每多会压榨学徒们,在她家中多做些绣活,她好多卖些银子。
在五丫又一次晚归时,阮柔不得不找了门,与霍娘子第一次认真谈了谈,最后的结果是,每月阮柔交两百文钱,以后五丫的绣活材料自出、做完的绣活也能带回来,自然也就不存在熬夜做绣活的事了。
五丫对此很是愧疚,硬是从自己每个月拿到的钱里出了这笔钱,阮柔并未阻止。
做爹娘总是要为儿女操心,这头阿宇和五丫的事差不多解决,那一边,田家却是又闹出了问题来。
人多了,麻烦事也就多,尤其在少了阮柔这么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田家的矛盾愈发大了起来。
这次问题不是别的,恰恰又是小六。
田家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不知为何,他跟大房的小八打了起来,大房上面两个大孩子看不过,竟也插手,原本两个小孩子的打闹,愣是变成三对一的殴打,小六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可不就吃了大亏。
阮柔接到村里人的信儿,叹口气,扔下手头一堆事,依旧携了五丫回去。
如同上次一般,小六躺在床上昏睡,额头绕了一圈白布,隐隐能看到渗出的红色血迹。
阮柔的神色霎时冷了下来。
在她想来,即使在原主的记忆里小六日后再怎么混账,可六七岁的年纪,总不该遭受这些。
田二嫂这次都没敢露面,旁边就一个田大嫂赔着几分笑,解释着几个孩子的小纠纷。
阮柔却是顾不得所谓的面子情,当着田老头田老太的面儿,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分家。
乡下地界,向来以宗族为单位生存,而维持宗族存在的,便是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如小小的田家村,四世同堂的人家不知道多少,刚成婚就分家的年轻小夫妻那是绝对没有的。
田家田老头田老太一共生了四个儿子,除去三儿子田满仓只留了小六一个男丁,其他几房最少都有两个儿子,可谓枝繁叶茂。
两人为此在村中可是得意非常,哪里能够接受分家的缘故,即使这次是自家做错了事也不行。
“贞娘,这次是小八他们不对,我也教训过了,小六那边请了大夫看过,没什么大碍,好好养几天就好了,他好之前,我每天给他煮一个鸡蛋。”
这伤怎么也得养上两三个月,如此,耗费的鸡蛋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在田老太来看,可谓十分大方。
然而这些在阮柔看来,却压根什么都不是。
“上次小六发热,你们跟我说会好好照顾他,结果呢?”
田老头讪讪,解释这是意外,谁也没想到,并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
阮柔却没那么好打发,“小六这个孙子,你们若是不想要,我带走就是,柳家再如何,多一副筷子还是够的。”
“贞娘,这可不行啊。”田老太慌忙出声,“满仓可就这一个根,你下去了怎么见他。”
阮柔嗤笑:“这会知道田满仓是你儿子,小六是你们孙子了。可惜,比起这么早在下面看见小六,我想田满仓还是希望小六活着。”
田老太一时噎住,又说了好些好话,见说不通,就再不愿意示弱。
“贞娘,因着你是小六的亲娘,我们这才喊你回来,可你早已不是我们田家媳,也不用你多操心。”
阮柔本来还算冷静,一听这话却忍不住怒气上头,当即冷嘲,“既然你不讲道理,那我就去跟田氏族长讲讲道理,看他是不是眼睁睁看着没爹娘的孩子被欺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