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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忖度着道,“我也不拦着你们,只是山遥路远的,你们总不能就这么去,路上好几天的行程,别青远还没找到,你们先倒下了。”

周父沉声道:“明天我就去镇上打听行商的路程,跟着他们一起去,老伴,你准备些干粮和几身衣服,家里的银子都带上。”

周母听到这里,确实猛地一惊。

她一拍脑袋,“哎呀,我锅里还煮着东西呢。”

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如果锅里的东西被烧干,锅能被活活烧出一个大洞,这年头铁锅金贵,找人修补又是一笔钱。

可再着急她也没有忘了大儿子的事情,急匆匆叮嘱道:“当家的,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村长,劳烦您老帮我们谋划谋划,我先回去了。”

话落人已经走出几步远。

周村长当了几十年的村长,也见识过不少,比一般的村人知道的还是要多点,倒下细细嘱咐起来。

两人一个认真说一个仔细听,倒是将其他人都抛在脑后。

周青书无聊至极,又不好意思接着吃饭,只能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恰瞄到对面比自己小几岁的族弟,当下忍不住再次一激灵。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怨恨、疯狂、嫉妒、不屑,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衬着他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一般。

他当下不敢再看,低下头默默数起了碗中的饭粒。

记下村长所说,又在心里重复了几遍,周父这才起身离开。

回到家,却发现灶间一片烟雾缭绕,焦糊味不断传来,显见得糊得不清。

“咳咳咳。”突然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影,手上还提着一口锅,月色的印射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锅底破了一个大窟窿。

“当家的,锅破了一个口。”周母笑着道,惋惜还是有的,可什么能比儿子还活着更令人高兴的呢。

周父扶额,“破就破了吧,晚上用砂锅随便做点什么,明天一早我先去镇上。”

“好嘞。”周母也是手脚麻利的妇人,一边收拾一边重新生火做饭,周父则是去房里收拾行李。

又过了半个时辰,青菜粥煮好,周母盛了喊一家人吃饭,待看见小儿子才发起愁来。

“当家的,你说青沐这孩子怎么办,咱俩不在家,他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明天我带几斤粮食去跟大嫂说一声,先在他们家吃几天。”

“也好,还要去学堂呢。”周母嘀咕着,也觉得可行,就是对还要带粮食去不满。

可再不满也没办法,因为欠大嫂二嫂的钱至今未还,大嫂见了她就是一副臭,不带粮食她还担心儿子吃苦呢。

喝粥喝个水饱,锅烧穿了,干粮也没法做,周母又愁上了。

“多带点银子吧。”最后周父无奈道。

“家里哪还有银子。”周母满面愁容,“家里最后一点银子都用来给青沐交束脩了。”

“害,早知道。”早知道什么周父没有说出口,可其他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安静了一晚上的周青沐,目光忍不住从怨恨转化为了凶光,他心想,明明大哥已经死了,为什么爹娘不愿意相信,还要凑银子到府城去验证一个明显的谎言。

可看着陷入狂喜中的爹娘,他压根不敢开口,他本就是阴暗角落里肆意生长的野草,因为没了大哥才得了几分关注,若是大哥回来,他又会恢复以往毫无存在感的模样。

最好是假的,他捏紧手中的碗筷,恶狠狠想。

“青沐,你回去吧。”

打发走了小儿子,周父周母压低声音小声商量。

“大哥二哥肯定不愿意再借钱了的。”周母无奈。

周父咬咬牙,“我去跟村长借。”

“村长家也不富裕吧,听说青书那孩子也要开始相看。”

“顾不得那么多了。”周母也只能应了,唉,都怪她,着急把火忘了,这得多费多少钱啊。

当夜,两人忧心忡忡地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