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过得舒心,腮帮子上倒是长了些肉。
他在主持了西北的干旱水利赈灾后,便也去了户部,一心鼓捣着职田改造,借着司徒少师的东风,可算是有些拿的出手的政绩。
少师吩咐他的话,他都牢记在心,一门心思地在地里给父皇刨银子,可不敢凑合诸位皇子的明争暗斗。
就连父皇最近也是正眼看他,连连褒奖他有颗务实的“能吏之心”。
不过,跟以往的大小祭祀一样,陛下祭奠跪拜天地时,身边照例摆着一个空着的蒲团。
陛下的近臣都知道,这是给陛下的三皇子留着的位置。
就算他从来没有出现在百官的面前,可是这位“鬼皇子”的尊宠一样不少。
楚琳琅尽了摆风水的义务,便早早退到了殿旁,跟着陶雅姝站在一起,看着陛下率领皇子与臣子礼佛念经。
就在这梵音阵阵声里,突然在靠近大殿的后山,传来一阵骚乱。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布满污渍布衫的人,突兀出现在后山的路口。
虽然皇家的禁卫军及时拦住了他,却堵不住他的嘴。
只听那人张狂大喊“我是堂堂先皇的儿子,大晋的泰王爷你们这些鼠辈,怎敢拦我仁帝你个昏头小子,居然敢这般对你皇叔便是当着佛堂面前,你起个誓,你当这皇帝,可问心无愧当年若不是有本王的帮衬,你缘何能坐稳这位置你卸磨杀驴,竟然如此对我你对得起大晋的列祖列宗难怪老天惩罚,叫你失了心爱的女人和儿子哈哈哈,你居然还将害了你的儿子的罪魁祸首千宠万宠,方良媂在天之灵,永不瞑目你做了法会也是无用有你这等昏聩国君,我大晋朝不保夕朝不保夕”
他说到这,已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有禁卫军用麻绳勒住了他的嘴,不许他再口出狂言。
不过他喊的这么大声,法坛里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一楚,有些面面相觑。
废王爷被软禁在这皇寺后山的禁庙里,是公开的秘密。
朝臣们几乎都想不起有这么一位曾经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的皇叔王爷了。
陛下还真是仁厚,居然让他活着,他这是得了失心疯不成,怎么绕开守卫,跑到这里大放厥词来了
而听了这疯王的话,一旁的静妃娘娘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偷偷抬头打量着陛下的脸色。
至于皇帝也没想到被囚禁的皇叔竟然闯入了法会。
不过跟被皇叔怒骂的愤怒相比,晋仁帝更在意地是他的那句“将害了你的儿子的罪魁祸首千宠万宠”。
他的目光缓缓飘向了参加法会的一众妃子,其中让他千宠万宠的,并没有几个。
而在这几个妃子里,也都是神色各异
他又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一众臣子,然后吩咐人叫来司徒晟,低声吩咐道“他是怎么出来的,去查查,另外他方才乱喊的疯话是何意思,也问问”
这个皇叔,在朝中深耕多年,到处都是他的党羽,所以晋仁帝并不放心叫别人来审。
司徒晟领会圣意,立刻转身而去。在转身离开前,他留意到几个人各异的神态,显然方才废王爷的闹场,搅乱了在场几人的心湖静水。
从后山禁庙,到前山的皇寺,路程不算远,但也不近。
平日禁庙都有卫兵把守,被囚禁在里面的人,压根就出不来,更何况泰王平日还带脚镣,更不适合行走在崎岖山路。
不过“凑巧”的是,就在陛下亲临前山皇寺法会这日,看押泰王的禁卫集体吃坏了肚子,便三三两两地在茅厕间来回奔走,以至于最后乱了岗,竟然造成了些许时间的空档,而泰王也许是最近暴瘦的缘故,居然挣脱了变得松散的脚镣,就这么一路幸运地无人阻拦,跑到前山大闹。
他终日被囚禁,见不到外人,如今性情大变,看司徒晟来了,也是张狂大笑“你怎的又来怎么是要对本王用刑不成”
司徒晟并没有急着问他的话,只是命人拿来了他挣脱的脚镣,仔细看了看,又检查了泰王的脚踝。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