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向他刺出一剑,乌黑的剑身绽出夺目的光华,这一剑轻盈灵秀,若非两人此刻在生死之间,被旁人看见这一招,还只当是小儿在玩闹。
但这一剑却是直直刺向木哈尔的咽喉,若是普通铁剑,木哈尔如对扎颜的刀一般将其击碎,然后再用掌要了陆卓的性命即可。但是这是天峰道人所锻造的乌铁剑,自其问世的第一天起,木哈尔就清楚地知道天下没有任何东西能将其击碎。
这是天下最锋利的剑,也是天下最牢固的剑。
若他不撤,杀了陆卓自己也活不成,他本就不想杀陆卓,他只是想活着回到北蛮都城,去见太后。
是以木哈尔退了。
高手对战这一进一退,便可决胜负,陆卓剑似灵蛇追着木哈尔而去,眼看避无可避,幸而木哈尔及时向旁蹿出数十步,又回身拍出数掌,逼得陆卓不得不回剑来护,才将将保下一命。
只是既动起手来,便再没有停手的道理,两人避开对方攻势后,又立即攻向对方,招式交缠在一起,你来我往过了三百招,竟无一人占上风。
与陆卓交手的木哈尔也暗自心惊,两人当日在北蛮军营也曾交过手,那时他已经觉得陆卓武功大进,但陆卓现在的武功比那时竟还要精进许多,若再给他一些时间,只怕自己也招架不住。
心念一动,木哈尔倒有了另外一个主意,他一边与陆卓对招,一边高声唤道:“我们已经打了三天三夜仍旧分不出高下,再这样下去便只有两败俱伤的结局,师兄看得真切,以你的天资只要再练上一年,想要取我的性命易如反掌,不如你先放我回去,我在北蛮都城等你一年后来取我的性命。”
他这话虽说是缓兵之计,却也是真心话。陆卓听出他的话中之意,手下顿了顿,木哈尔也顺势停下手中招式,以表诚意。
陆卓凝眸看着木哈尔,半晌可惜道:“看来师兄对那北蛮太后果真是情深义重。”
他既已知陆卓天赋在他之上,现今陆卓要取他性命,他不趁两人尚在伯仲之时,搏命杀了陆卓,反倒让陆卓回去继续练武,等到一年以后再来取他的性命,不是放虎归山是什么。
他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会做这种蠢事,却是为了回都城救北蛮太后和她的儿子。
陆卓也为他的深情所感动,只是……
“可惜我没时间了。”
曦阳诀眼看就要发作,芳姑亦在身侧等着夺命追魂,陆卓有心成全木哈尔,但他确实没有一年的时间了。
莫说一年,只怕连片刻都是奢望,他还有心今年开春栽一树芙蓉送给裴翊,却都是痴心妄想了。
陆卓感慨地摇了摇头,挽了个剑花,长剑飞舞,如漫天落英向木哈尔飘去。
木哈尔知脱身无望,只能以死相搏,亦挥掌攻上前来。
这一次他们谁都没有退。
燕州城内,看守城门的北蛮将士们正在讨论戊奎和疾鞍的事情。疾鞍的头颅被扎颜放在那个空银盘上,命人端着满燕州城转了几圈叫全军观赏,众人想起那七窍流血的发青头颅,都忍不住心里一寒。
围在火堆旁的士兵中有一人问道:“头儿……我是说那奸人戊奎真的是……内奸吗?”
戊奎平日与人和善,与众人的关系也十分好,大家一起当了这么些年兵,也从没看过他跟大郑有过什么联系,乍然说他是郑人的内奸,众人心里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众人一阵沉默,有人看了四周一眼,见附近没军府的人便悄声向众人说道。
“听说头……戊奎的事是实打实的,他自己都在王爷和诸位将军面前招供了,只是……”
那人声音更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众人听不真切,但看嘴型也知是‘疾鞍’二字。
那人说道:“听说‘疾鞍’将军是王爷为了杀国师,冤死的。”
众人低声惊呼,纷纷道:“莫要胡说!”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日在议事大厅观审的摩赫将军说的。”
那人为自己申辩,众人阻拦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