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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陆卓挑眉向他笑了笑,裴翊撇了撇嘴,别扭地移开脸去。

他可还没原谅这人。

“又要不跟我说话了吗?”陆卓拿着竹椅走到裴翊身边,将竹椅放到地上,扶着裴翊坐下。

裴翊闻言哼了一声,果真没再说其他的话,却还是随着陆卓的手坐到了竹椅上。

陆卓半蹲到裴翊身前,低头握着裴翊的右腿,抬起手来隔空抚了抚裴翊的伤处,双眸紧紧盯着裴翊右腿,似乎在隔着衣服打量裴翊的伤现在如何。

裴翊低头看着他认真的脸庞,忍不住抬手用一根手指从陆卓脸颊划过。

陆卓抬头望他,笑道:“怎么了?”

看着他疑惑的笑脸,裴翊捏了捏因划过他侧脸而有些发麻的手指。

“没什么。”裴翊摇头。

其实他并不想强迫陆卓去做什么事,也不想阻止陆卓去做一些正确的事,他只是……有一点点舍不得。

裴翊坐直身子,收起了被陆卓握在手中的右腿,向陆卓说道:“做你自己的事去吧,不必记挂我。”

裴翊几乎可以说服自己相信,他只是在说眼前事。

但陆卓听到他的话身子却僵了僵,埋头望着地面沉默了半晌,才重新站起身子。

陆卓面上的表情并无异样,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嘴角永远挂着笑意。

裴翊看着陆卓想,他若不是永远都是这般讨人厌的模样,或许裴翊会愿意承认,他不只是一点点舍不得。

裴翊的思绪未走出多远,便被陆卓的声音召回,他听见陆卓温声向自己说道。

“那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修整一下大哥的坟。”说完陆卓便进屋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走向屋后。

陆卓将燕云飞葬在屋后,还亲手种了两棵柳树,陪伴他这位结义大哥。不过因坟前久疏打理,现在已经杂草丛生,柳树的根部和野草都连在了一起。

陆卓拿镰刀清除了燕云飞坟头的野草,又拿帕子来将燕云飞的墓碑擦了一遍,才在燕云飞的坟墓前献上了两人带来的元宝蜡烛。

寒风打着呼啸,吹起坟前的燃烧的纸钱。陆卓拍开一壶酒,坐到燕云飞墓碑旁,侧头看了一眼木屋,此处只能看到裴翊的一点点影子。

陆卓偏头,笑着跟燕云飞说道:“大哥,那才是真正的裴翊。真可惜!你们俩要是能认识,一定会成为好朋友。你不知道,他厉害得很,是塞北的勇将军,也是我的……心上人。”

最后三个字,被陆卓含在嘴里,甜滋滋地吐露出来,像是这三个字里面掺了什么蜜水。

陆卓坐在燕云飞的墓碑旁,慢慢将一壶酒喝完以后,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去寻裴翊。

裴翊被他搀着来燕云飞坟前祭拜过后,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四处具是山林野地,人迹罕至,怪不得燕云飞的坟墓会荒废成这样。

陆卓对燕云飞向来敬重,且因是他亲手杀了燕云飞,心里更有一份愧疚在。

裴翊想着陆卓见到燕云飞的坟墓荒废至此,心中一定十分不好受。

两人祭拜过后,回程路上裴翊一路都在思索什么,叫陆卓每每偏头看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道自己是不是又惹他哪里生气了,他正在心里憋着准备嘲讽自己呢?

陆卓暗自有些害怕。

裴翊这张嘴啊,一旦开始冷嘲热讽起来,饶是陆卓敬他爱他视他为珍宝,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一路小心地看着裴翊的表情,待到两人进城以后,在回客店的路上,裴翊忽然出声叫陆卓停下,陆卓连忙勒住缰绳,不敢有半点疏忽。

生怕晚了一星半点,惹得这位爷爷不快,令得他嘴上又不饶人起来。

因裴翊的伤在腿上和肩膀,陆卓担心他独自驭马有失,便与他同乘一匹。勒住缰绳令马停下,陆卓便俯身问道:“可是有哪里不适?”

裴翊白他一眼:“我不过受了点小伤,哪里就娇弱成这样?需要你一天问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