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60(6 / 35)

他微凉的手, 她一直待在床上,又喝了大半碗热粥,掌心炽热无比,手心甚至出了薄汗:“ 不是很疼,我一觉睡醒蛊虫就取出来了,只不过伤口缝得难看了些,我看不到后背,因而也不在意这个疤痕。”

姜时镜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纤细手指,指甲缝里还有未清理干净的血渍,嵌进肉里仿佛染红甲床。

他徒然松下力气,勺子落入碗内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无力感紧紧包裹下,让他生出了几分挫败。

“好似从遇见我开始,你就不断地受伤,中媚药,蛊毒发作,控制毒物反噬,取蛊虫,来了刀宗又被禁药袭击……”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轻,黑瞳内的最后一丝微光被遮盖。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疤痕是否可去,而是京州开始少女身上逐渐增多的伤痕。

桑枝往前爬了两步,跪坐在他面前,捧起他的脸,认真地盯着那双稍显晦暗的桃花眼:“蛊是褚偃早在好几年前便种下的,媚药是红卿下的,反噬则是我自己自不量力,禁药也是有心人故意放出。”

“从始至终都与你毫无关系。”她指尖抚上少年的眉梢,将皱褶抹平,“凡事多责怪他人,莫要反思自己。”

姜时镜怔怔地看着她,下一瞬,少女忽然倾身柔软的唇印在他脸颊上,如羽毛般轻抚而过,温热只停留了一茬。

“就算不遇到你,我兴许也要经历这些伤。”

他握着碗的手再次收紧,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定在少女偏苍白的唇上,缺血的缘故嘴唇起了一层皮,中间破开一道小口子,泛着殷红。

桑枝弯起唇角,虎牙尖抵住下唇:“粥要凉了。”

话落,门外遽然响起脚步声,毫无停顿直奔内屋而来。

姜时镜反应迅速地将碗放在矮桌上,提起斜放在床头的重剑,警惕地盯着被屏风挡住的外屋,就连恹恹的小飞鱼也缓慢地从床底下爬出来,迈着粗壮的四肢挡住唯一的入口。

它身上的伤已上过药,土金色的皮肤被白布层层裹,像一只成精的肥大粽子。

柳折枝绕过屏风,就见一人一呱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微愣了下。

“你们做什么。”

姜时镜轻皱了下眉,收起重剑:“怎么是你。”

柳折枝奇怪道:“不然还能是谁。”他看向被包成独眼龙的小飞鱼,无语道,“少了一只眼睛,连我都认不出来了?金哈蟆。”

桑枝:“…………”

气冲冲冲的纠正他:“蛤你个头,金蟾!你个文盲。”

小飞鱼:“呱。”

柳折枝双手一摊:“有区别吗,你又不能把它做成标本给我招财。”

姜时镜站到床头,手中的重剑抱在怀里,看着同记忆里相差无二的男人,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桑枝气得直起身跪在床上与他叫板:“你敢打这个念头,我把你做成标本。”

柳折枝眉尾挑起:“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他踉跄地往内屋跌了一步,差点一头撞洗漱架上,藏在身后的瞿苒苒挤进来,不满道:“挡着做什么。”

她绕过柳折枝两步走到床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桑枝,眉眼里满是担忧:“恢复得如何了。”

桑枝坐到自己后腿上,轻摇了摇头道:“没大碍。”

瞿苒苒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掀她的袖子:“让我瞧瞧,昨日那些禁药咬人可都是下死口,你这胳膊还能用吗?”

桑枝为了让她放心,用力抬了两下左手:“只被咬了三口,当时还有小飞鱼在,它伤得比我重多了。”

瞿苒苒自然也看见了包成粽子的金蟾:“没事就好。”

柳折枝瞄到矮桌上的白粥,忽道:“粥凉了,苒苒陪姜少主去厨房端碗热的来。”

屋内的人皆是一愣,桑枝奇怪道:“我已经吃饱了。”

瞿苒苒:“你怎的不自己去。”

姜时镜倒是没出声,视线一动不动地定在他身上,带着隐隐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