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同门的血肉,带着死去的谢枕流,重新厮杀出一条道路。
他说的诚恳而热血,但桑昭却并没有认真听的意思。
她歪着头,眼神扫过谢怀上下,像在打量着什么。
良久,她莞尔一笑:“也不在你这里…”
谢怀一怔:“什么?”
桑昭没再说话,她眼中笑意更胜,却不知是不是谢怀的错觉,只觉满是戏谑的恶意。
“没什么,”她用轻快地语气说道,“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谢怀皱眉,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正欲开口询问,就被打断。
“桑昭。”
一道极为冷肃的声音。
谢怀望去,看见门口的玉鸿。
他正眼神不虞地望着桑昭,双手环臂,整个人都散着低沉的气压。
“我有没有告诉你,让你不要进来?”
但凡见识过姜婵救谢怀的那份拼死的决心,没有人不会为她藏一分私心。
就连避世多年的玉鸿也不例外。
姜婵带着满身的伤,就算揍他一拳也要跑出去替他找回本命灵剑,就是为了让谢怀醒来不要太过伤心。结果倒好,伤心的确实不是谢怀,而是姜婵了。
虽然玉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白,肯定与偷溜进来的桑昭逃不了干系。
想到方才姜婵泫然欲泣,但也还是强撑着请求他帮忙稳固谢怀的神魂,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微抬下巴:“现在我要给他治疗,你可以走了吧?”
*
姜婵看着身边的明朝越,有些疑惑:“你师弟醒了,你不去看一看的吗?”
“他啊,什么时候看都一样,反正也跑不了。”明朝越撑着下颚,二人坐在一处房屋之上,望着远方花海漫漫,他的声音格外轻柔,“反倒是你,如今更令我担心。”
“为何?”
明朝越嗤笑:“为何?明明是你梦想成真的夙愿,你瞧瞧你,可没有一点开心的模样。”
姜婵的眉头甚至还紧紧锁着。
明朝越问:“他接受不了打击,为难你了?“
姜婵摇摇头,没有说话。
好半晌之后,才蓦然落下一颗饱满的眼泪。
将明朝越惊了一跳。
姜婵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她面上却是一片的茫然:“谢怀明明活了过来,我心中所想已经成真,为什么我这么难过呢?”
谢怀凉薄的话语还盘旋在她脑海,挥散不去,只一想到,便是撕心裂肺的酸楚。
“谢怀他说,无论我要什么,他都可以为我找来,他并没有问我的名讳,也没有在意我这一路的艰辛。”
姜婵哽咽道:“你明白吗?他只想还清我的恩情,与我断的干净。我本以为令谢怀重生,就能让我快乐,如今看来,竟是远远不够。”
“好像真的被谢怀说中了,我救他,真的是有所图的。”
姜婵自己不明白自己内心的情感,她只当自己变成了利欲熏心的恶人,她朦胧着双眼,不知所措地看向明朝越:“我想待在谢怀身边,想一直陪着他,就像当初他的魂魄沉睡在我的灵府之中那般,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