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她鼻子。
沈柚:……
还真是不近人情呢。
她碰了一鼻子灰,难免垂头丧气。
少女心情低落下来,默默转身往原主家走去。
不过,季朱槿居然会愿意……主动碰她?
沈柚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一圈被攥住的地方,温度低的她打了个寒颤。
破旧、黑暗的平瓦房。
暗处的魑魅魍魉都沉寂着,穿着白衬衫的清瘦少年面无表情穿梭过堂屋,掀开垂着的黑色幔子来到一个看似书房的地方。
他在椅子上坐下,随意打开右手边第二个抽屉,从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白纸信封。
信封用一个血红的爱心漆印烫上,还没有被拆封过的痕迹。
季朱槿冷眼看着。
他当然不用拆开,就知道里边写得是什么。
因为这件事,他在数不清的轮回中已经历了无数次。
但这一次,似乎与以往不同。
他低头,苍白手指遒劲有力的按在信封上,缄默不语。
半晌,季朱槿突然开始拆信。
漆印被撕开,他无视正面上虚情假意的诉爱,翻转到背面。
是一个超级大转盘,共有七个选项。
在背面的角落,一个红色小字悄然出现。
2/7。
转盘自动转起来,指针最终在两个不同的方格处各停留一次。
这一次……是这两个开头吗。
季朱槿闭了闭眼,一阵扭曲的呓语模糊传达到他耳边。
那是噩梦城的意识:“为什么不杀掉她。”
“她明明要进来了,”祂说:“你让她离开。”
季朱槿没有说话。
他垂下眼,雪白衬衫却突然开始变色,一条条血痕出现在身上,很快将整件衣服都洇成血色。
鲜血滴滴答答顺着他苍白的指尖淌在地上。
如果能掀开衣衫一角,就能看见他身上纵横交错的、深浅不一、血肉翻开直到见骨的伤痕。
漆黑房间中,血色囚住了季朱槿,他蜷在椅子上,脸色越发苍白,只有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平静。
这是源自整个城市的恶意的反噬,每天一遍让他早已习惯了。
只是今天格外不同。
季朱槿沉默着,只是额内突突跳着的疼痛愈发明显,疼到连他也有片刻窒息。
他伸手按住眉心,敛目,无声道:“她不该死在这里。”
“是、是吗。”
虽然那人身上确实已经缠绕上诸多诅咒,但噩梦城仍十分狐疑。
“沈柚是个bug,”难耐的缄默过后,季朱槿苍白的手指轻轻按住太阳穴,他睁开眼,眸子冰凉,低声喃喃:“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怀疑我?”
“没有。”
“你没有其他心思吧,”祂又问:“现在已经到融合最后时期了——”
“没有。”季朱槿仍轻轻道。
他仍蜷在椅子中,面容苍白,神色冰冷,血腥弥漫到整个漆黑屋子。
“……你最好是,”祂说:“今天西六区的中心塌了……”两栋房子和一块地皮。
祂没说完,因为联系突然被单方面掐、断、了。
祂:……
这他妈的叫没有其他心思?!
他甚至连祂因为他的情绪波动受到的波及都不耐听完!!
疼痛让人清醒,季朱槿很清醒。
他漠然又清醒的切掉了和祂的交流,随意地蜷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上手腕。
被少女触碰到那点儿余温早已消散。
是的,沈柚不该存在于此,她应该死掉。
只是,别死在他的面前。
蓝白色校服外套仍安静躺在房间的一角,和他的主人一样逐渐冰冷下去。
沈柚搭公交回了家。
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