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阴谋,终于在漆黑的天幕下大白。
相凝生原是来为江宴秋加油助威的,一眨眼的功夫,同门皆是神色扭曲痛苦,跪地不起,恨不得以头抢地,一边为这个输送灵力,一边阻止那个自残,惶惑道:“怎么回事?白师兄?师妹?你们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撞墙啊!”
怎么只有他安然无恙?
江宴秋从比试台上跳下:“他们恐怕早就被标记了!”
反而是相凝生这个从未在望月塔正经面壁过的,傻人有傻福,逃过一劫!
相凝生听到他的声音,豁然抬头,仿佛抓住主心骨一般:“江道友!”
江宴秋顺手一记手刀劈在后颈,相凝生右手边抓住的那狂乱痛苦到欲图自残的同门,便软绵绵地昏了过去。
相凝生松了口气,忙问道:“江道友!你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吗?掌门真人,他、他莫不是疯了!”
江宴秋沉声道:“现在来不及了,具体的后面再跟你解释——那人压根不是你们所谓的掌门,是个跟魔物勾结,妄图献|祭用一整座仙山助益自己修为的老不死的妖怪罢了!”
仙山之上,吸食了众多弟子元神和魂魄的月姬明,终于露出舒爽陶醉的神情,甚至面孔都扭曲起来。
这样下去不妙!要是放任他继续下去,上玄就完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月姬明似乎尤不满足,视线转向了广场上乱成一团、奔走嚎哭的修士。
他还是渴望……新鲜的血肉……
邪物就是邪物,即使这么多人的神魂都不满足,那低等的、下贱的、刻在灵魂深处对新鲜血肉的渴望,通过邪眼影响了他。
他伸出舌头,缓慢地舔了舔嘴唇,终于按捺不住,向地面上伸出了手!
他要洁净的、灵力和汁水丰沛的、少年和女人的血肉……
“不好!”孙茂时瞳孔骤缩,大喝一声,“庄师妹!快跑!”
庄柳正艰难地扛着一个素未谋面、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上玄弟子,想把她扶到安全之处避难,丝毫未曾察觉,一双浑浊、污秽又贪婪的目光,已经盯上了她!
掌风刮起,巨大的手掌毫不犹豫地锁定并抓向了她!
孙茂时毫不犹豫,冲到了她背后,一剑砍向那只巨大的手掌!
他心中悚然一惊——这是什么样的怪物!
苍白的皮肤仿佛坚硬的岩石,寻常佩剑丝毫无法在其上留下划痕,只有拼尽全力的一剑,才能令它稍稍停滞住!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的双脚还是在巨大的手掌下不断后退,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月姬明冷冰冰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若不是用以融合邪眼的这副
身体过于巨大,以及新的身体尚未完全适应,他的动作不会如此笨拙缓慢,连区区一只只手就能摁死的蚂蚁,都敢拦在他的面前。
庄柳扶着昏迷不醒的上玄弟子,凄惶道:“大师兄!”
都是她太弱了,拖累大师兄来救她!不然以大师兄的身手早就能逃脱,何至于跟月姬明正面对上!
孙茂时留给她的只有一个背影,他因为用尽全力而青筋崩起,从喉咙中嘶吼道:“这里我来拦着!师妹!快跑!头也不要回地跑!”
月姬明冰冷滑腻的视线完全落到了他的身上:“既然你执意送死,那从你开始,也不错……”
他的手掌重重一压,瞬间让孙茂时吐出一口血来!
孙茂时单膝跪在地上,膝盖甚至将白玉地砖砸出蛛网似的裂纹。
但即使是这样,他的剑依然直直地伸向前方,甚至在月姬明那无坚不摧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带着血迹的划痕!
他艰难道:“师妹!——快、跑!”
庄柳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她死死地搂着身旁无知无觉的女修,用力地向前跑去,眼泪夺眶而出!
孙茂时的眼睛和鼻子淌出蜿蜒的血痕,却在听到身后奔跑的动静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