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贵贵餐厅吗？”人鱼闭着眼睛说，他犹觉得充电速度不够，兀自抬手将苍云沉严实的衬衫下摆拽出来，还作势要流氓地将人扣子解开。

苍云沉被他的形容词逗笑，柔声道：“嗯，特别贵。”

他捧起瑟西尔的脸庞，仔细着观察人鱼的表情，在确定没有其他心事后才将人从轮椅上抱起来，径直走到特意停靠在门前等候的悬浮车上。

机器人管家贴心地将轮椅折叠好，放在悬浮车宽敞的后座。

被抱到副驾驶的瑟西尔将脑袋向后靠在柔软的颈枕上，他没有驾照，少年高考完的暑假完全在打工赚取大学的生活费，孤儿院不仅私吞了他的补贴，还会将趋临成年的孩子们赶出去。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领养价值。

“知足吧，”眉头横着一道皱纹的嬷嬷躬腰大力地将一名刚进入孤儿院的小孩推到小黑屋里：“没把你们卖去挖心挖肾就是院长大发善心。”

她立刻将门关上，小孩子尖利的哭喊声顿时被阻隔在门内，随后又从外面挂上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铁锁。为了掩人耳目，孤儿院搬过一次家，小黑屋也随之变更成阴湿无光的地下室。

这是活了两辈子的瑟西尔第一次“走”进贵贵餐厅，苍云沉将他抱到轮椅上推进磨砂玻璃走廊，明明众人身影重重，每一个人的脸却都看不分明。

苍云沉预定了私密性极好的包厢，安静等候在阴影中的服务员递上绢纸菜单，瑟西尔接过菜单道谢时却被吓了一跳——这服务员竟然是长着一张人脸的机器人。

恐怖谷效应的最真实写照。

“别怕，”苍云沉将瑟西尔揽在怀中，抬手抚上人鱼砰砰乱跳的心口，给予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示意机器人可以开始上菜，在它转身离去后才轻声为没见过世面的地球人介绍：“这是仿生机器人，可以使用数据改变外表。”

瑟西尔缩在苍云沉怀中皱眉，如果是不能更改的出厂设定外表倒还好，但如果掌握了公共人物的数据呢？

“只有这个餐厅私藏了一部分，”苍云沉知道瑟西尔心中所想，拿过毛巾为他擦手解惑：“剩下的全部被下令销毁了。”

“只有能力足够在这里用餐的人彼此心照不宣。”

瑟西尔点头表示知晓，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接触到黑暗面，他的十九岁人生在暗夜中仓惶躲避，却因为那一眼玫瑰园而倔强地茁壮生长。

贵贵餐厅的服务极佳，两人这才说了几句两天不见里积攒的小话，前菜已经鱼贯而上。“这是西格星系的黑猪肉，”仿生机器人介绍道，作势要将自助醒酒器中的猩红液体倒入瑟西尔面前的高脚杯中：“产自意葡星球的红酒。”

我可以喝吗？

十九岁的乖孩子眼巴巴地望向自己三十岁的监护人。

“可以尝一点。”苍云沉拿过玻璃制的醒酒器，亲自把握酒量。最终被放到瑟西尔面前的杯子里，酒液堪堪遮过杯底半个小指的距离。

挺不错，瑟西尔还以为苍云沉只会同意自己喝一口。事实证明苍云沉对人鱼酒量的把握十分精准，两口酒下肚，双颊通红的人鱼醉醺醺地抱住苍云沉的脖颈，双腿还直往人身上蹭。

苍云沉无奈地看着还未开始便已经醉到缩成一团的少年，只能夹起一小块肉哄着“酒鬼”吃进去。

酥脆甜腻的肉皮触碰着人鱼的味蕾，饱腹的食物也让他那两口酒精挥发了不少。这顿饭吃得还不错，苍云沉看着醉的快醒的也快现在都能夹菜喂自己的人鱼，他将人鱼筷子上的绿叶菜含入口中咀嚼，以手握拳掩饰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下次继续。

只是二人在离开餐厅回家时被正要踏入餐厅的诺顿看见，他的眼睛亮了一瞬，又重新恢复理智到极致的冷色。

诺顿有些犹豫过不过来，直至悬浮车前的能源块亮起时他才下定决心，走上前敲了敲悬浮车的车窗：“元帅。”

苍云沉降下车窗，眼神示意有事直说。

“我最近联系不上齐麟。”诺顿硬扯起嘴角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