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接连炮制爆炸,当着众人的面屈打成招,完全不顾御史台的监察。他这样近乎自杀的急功近利,到底在急什么?
不知不觉间,东方泛起鱼肚白,天亮了。明华章像是被光刺痛,伸手,捂住双眼。
明华章和京兆尹交集不多,都好几次撞到廖钰山咳血,可见廖钰山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廖钰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才着急在死前完成他的计划。
他这般疯狂,因为他就没想过以后。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弑君。
明华章头一次觉得曦光刺眼。他捂住眼睛,世界如一片死水黑暗。他想,如果他什么都不做,让廖钰山杀了女皇,那天下就会回到李家手里。
这一切都会结束了。李重润、永泰郡主的死,父亲的冤屈,李家为了自保不得不泯灭亲情人性的悲哀,这些苦难,都将迎刃而解。
封闭的黑中,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她的声音像天光一样,忽的刺破混沌:“二兄,我找到谜底了!”
是她,不对,她怎么醒来了?
明华章骤然睁眼,尤其当他看到明华裳只罩着一层薄薄披风,散着长发在寒风中奔跑时,脸色沉沉转冷。他立刻起身,快步走向阶下,接住明华裳。
他接触到明华裳冰凉的手,脸上愠色更甚。他连忙取下自己的外衣,将明华裳紧紧裹住,斥道:“你怎么穿这么少出来了?”
明华裳哪有心思注意自己的衣着,她紧紧抓着明华章的手,说:“二兄,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他就是京兆尹。他上个案子留下的谜题不是明,而是日月当空瞾,他很可能会在花朝节对圣人不利!”
明华章脸上表情淡淡,无波无澜,明华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二兄,你早就知道了?”
明华章没说话,他将明华裳裹紧,拉着她走到屋里。他在这里枯坐一夜,茶水早已凉透,他也从来没有用炭盆的习惯,明华章找了一圈,没找到能取暖的东西,他只能将明华裳安置在榻上,半蹲在她膝前,用手给她取暖。
明华章手指修长,骨架分明,手掌窄且薄,轻而易举就能将明华裳两只手都圈在里面。他仔细帮明华裳暖手,低声道:“我知道。但是,这不也挺好的吗?”
明华裳听着完全愣住了:“什么?”
“赤胆忠心不得善终,告密小人却能扶摇直上,这样的王朝,还有什么守护的必要?是她,给大唐带来了酷吏,血腥,灾难。她逼死了我的父亲,暗杀了我年仅七岁的长兄,大兴告密之风,仅因毫无证据的‘造反’二字,就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举起屠刀,李室众郡王公主被她残杀殆尽。现在,她更是为了两个男宠,活生生杖毙了她的孙儿和侄孙。这样一个暴君,也值得救吗?”
明华裳脸色逐渐郑重起来,她认真望着明华章,道:“可是,她同时也是你的祖母。你忘了,我们之前说过,哪怕有罪之人也该由律法处置,天下自有公道,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公道吗?”明华章声音冷清,瞳孔漆黑,像问明华裳,也像问他自己。
他曾经坚信清者自清,君子怀德,坚信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可是,他得到的却是亲人惨死,血流成河,他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