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等着,满脸期待:“小红姐姐,这回又拿了什么来?”
“我拿什么来不重要,要紧的是你那什么来。”
“小红姐姐,你说什么呢?”
“你当真不知道我说什么?”小红脸上仍旧挂着笑容,眼神却透出几分锐利。“你伺候四姑娘多年,四姑娘的性子你比我清楚,趁着来得及我劝你一句,有什么事别瞒着姑娘,否则便有什么罪过,也是你的罪过。”
说完,小红故作高深地哼笑两声,抬脚离去。
入画已经僵住,两只手攥紧衣角。
她替哥哥收着东西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不过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没有告诉四姑娘罢了,怎么听小红说的好像很严重一样?
四姑娘的性子确实越发冷了,若是被四姑娘知道……
手上忍不住更加用力,入画想到四姑娘冷面冷心的模样,打定主意等下次哥哥送东西进来,就借机坦白。
深呼吸半晌,入画才平复心情进去,片刻后揣着一把散钱出来,去往管事那里要两支新毛笔。
荣国府里越发冷清了,曾经风风火火的琏二奶奶随着琏二爷离京已经许久,府上不少人都差不多忘了这号人物曾经存在过。二姑娘、三姑娘陆续出嫁,每个月给姑娘们的份例少了大半,负责的管事也开始偷懒。
贾琮、贾环、贾兰本就不受重视,除了他们各自居住的小院,对整个荣国府来说他们在不在影响不大。就连众人眼中会一直热闹的贾宝玉的院子也只能偷着玩闹,因为王夫人开始逼他读书。
不仅荣国府里,今年的天气也显得冷清。进了冬月本该下雪,可直到冬月过半都没见到半片雪花,就像去年似的,没有了雪,冬日里半点热闹没有。
胤祐裹着厚厚的披风走进后院:“皇阿玛派四哥和十三弟去修缮禹陵了,听说太子在东宫里发了通脾气,今年过年不能安生了。”
林茈玉早就抱上了手炉,看他要伸手过来,顺势把手炉塞过去:“不是说索额图近来频繁来往东宫,今年本来也不能安生。”
“索额图,他不会真敢吧?”
“那谁说得准。”
“啧,果然历朝历代党争都没有安稳的时候。”叹一声,胤祐用力搓搓手炉让自己手暖和,然后把手炉还给林茈玉。“看来今年爷也要花销一大笔了,咱们家还有银子吧?”
“差点。”林茈玉面露为难,但说的都是实话。“这两年天气偏干旱,外头庄子收成都不高,爷又没有肥差,府里诸事走官中账上的不多,内宅的事都是走私账。”
居然还要靠福晋的嫁妆银子维持人际关系,胤祐倒抽口气:“看来爷的确得去寻摸两个肥差回来,不然将来总不能吃福晋的嫁妆吧?”
“倒也并无不可。送出去的东西走妾的私账,收回来的礼自然也记在妾的私账上。”林茈玉说得一本正经。
这几年除了给几个侄子侄女送的例礼,其他基本都能收回来,还有一些其他的孝敬,都算私账,嘻嘻。
幸好胤祐已经习惯了,只瞟过来一眼:“那爷也不能这么干看着,等年下找机会向皇阿玛讨个差事,家里还这么多孩子等着爷养呢。”
“哕!”林茈玉转身趴在栏杆上。
胤祐脸瞬间变黑:“林氏,爷不过是上回说了一句不想往上凑,你至于吗?”
“不是,是哕!”胸口一股往上泛的恶心,林茈玉手炉都掉到地上,撑着围栏旁的石柱:“你今天用的什么香?”
“什么什么香,就是平常惯用的香料。”胤祐拧着眉,看她这捂胸口的动作,忽然灵光一闪。“你不会是……赵诚,赵诚宣太医!”
自从热河归来后康熙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太子和索额图。
太子自不必多说,是亲手带大的最亲近的儿子,索额图更是居功至伟官至一等公。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接到检举索额图谋反的折子。
回京一个月,朝堂上人心浮动,他心里更烦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