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噩梦了?”
脑海里还在回想梦中场景,林黛玉鬼使神差:“取水来。”
“哎,姑娘等等。”鹦哥将蜡烛放在床边,去桌上倒水过来。“姑娘慢点。”
慢不得,林黛玉口干舌燥,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只觉甘甜:“这水里有什么?”
“就是白水,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再倒一杯来。”
“哎。”鹦哥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而行。
这一次林黛玉细细品味,更觉这白水比梦中灌愁水甘甜百倍。半杯水喝了半晌,她忽然长舒口气:“宝二爷可醒了?”
“没呢,连眼睛都没睁开,粥都喂不进去,只能喂些水。听闻要三十三天之后才能正常进食。”鹦哥更奇怪了,但却不敢问。
“罢了,你去睡吧。”
不想多说什么,打发走鹦哥,林黛玉重新躺好,睁着眼睛回顾梦境。
一株小草要修成人形,必定经过了千百年岁月,千百年的苦修缘何竟比不过个男子?听那男子说话,张口享乐闭口富贵,必不是个踏实可靠之人,那女体却满腔愁苦,莫不是因为果子和水所致?
越发觉得自己接近真相,林黛玉闭上眼想要再去那个梦境,可直到天亮都没睡着。
邢夫人、迎春在筹备婚事,王夫人、探春在守着贾宝玉,偏贾母还在病中,只有林黛玉能来侍疾。她躲不了懒,便到荣庆堂来侍奉。
可巧今儿探春过来:“方才宝玉喝了半碗温水,比昨日好许多,老祖宗不必担忧。还请老祖宗千万珍重。”
“多早晚宝玉好了,我这颗心才能放下。”贾母就着林黛玉的手吃了半碗粥就不肯再吃,心里到底还惦记着事。
探春又安慰两句,忽然面有犹豫:“方才太太恍惚叫周瑞家的出去了。”
“去就去吧,横竖我管不了她们。”贾母不想听这话,叫鸳鸯拿书过来给她消遣。
林黛玉撂下碗,招呼探春去后头说话。
“你是怕太太将僧道的事情传出去?”
“怕有什么用?老祖宗都被寒了心不想管,咱们这个家若搏不成,早晚的事。”
苦笑两声,探春自来是三春中最有远见的一个,贾家的末日,除了老太太大概只有她料到了,只是这搏富贵的法子老太太能接受,她不能接受。
“我知晓你的心,也知晓你的志气,所谓‘志之所向,无坚不入’,何况荣国府还没到那一日呢。”
“你也不必安慰我,看二姐姐就知道,便是我‘无坚不入’又能入到哪里去?终归是‘志高命短’罢了。”
悄悄叹两声,探春重新打起精神:“这苦话,我也就只能跟你说说。”
“我知晓你。”林黛玉挽着她,两人同叹出声。
说完悄悄话二人仍旧去前头服侍贾母,等晌午贾母吃过药睡下,林黛玉才回与凤楼,林茈玉的回信也送来。
早上写了梦境送过去,回信顺着梦境推测:会不会是那身影日日为仙草浇灌?
林黛玉当即提笔:绝无可能!仙草要修成人身何止千百年?他若能千百年如一日日日浇灌,必是心性坚决之辈,怎会闹着要下凡体验人间繁华?
林茈玉再次回信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会不会是其中三、五年日日浇灌?
对比千百年,三、五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林黛玉在梦境中旁观了仙草的千百年,走马观花速度太快没有注意到那三五年,倒是能解释过去。
遂回信:有些道理。可那神秘男子究竟是谁?为何要浇灌?
林茈玉:……
信件来往卡住了,林茈玉知道神瑛侍者是闲得没事干看仙草可爱就去浇水,但这么告诉林黛玉未免有点过于直白,直白到像是故意说坏话。
想不到怎么说合适,她决定请教一下与神瑛侍者同为男人的胤祐:“爷,你若是看见一株小草十分可爱,会日日给它浇水吗?”
胤祐正在脱鞋:“什么草值得爷浇水?叫人挖回来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