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里众人对此一无所知,贾宝玉还在发癫:“林妹妹,我不让林妹妹走,不许林妹妹走!”
“好好好,不走不走,谁说你林妹妹要走?你林妹妹正好好在楼里待着呢,你是从哪听得胡话?”
贾母语调轻柔地安抚,但贾宝玉却仿佛听不见她说话,只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林妹妹,林妹妹不许走,我不要什么金玉良缘,我只要木石前盟,林妹妹你别走!”
上一秒还和颜悦色的贾母立时满目凶狠,死死盯着屋内丫头:“我不是说过谁也不许再提金玉良缘的事,是谁又说的?”
屋里立刻黑压压跪倒一片。
“我们没有说过,老太太明鉴。”
“没有,谁也没说过。”
“求老太太明察。”
顾不上她们,贾母拉着贾宝玉的手:“宝玉,谁跟你说混账话?”
没有比本人更清楚答案的,但贾宝玉翻着白眼,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贾母转向在床上低着头擦眼泪的袭人:“你说,谁这么大胆!”
袭人猛地激灵,跪在床上开始磕头:“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前几日宝一爷受邀出门去,许是,许是在外头听见的。”
“胡闹,我不是说了不许他出门,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将我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
与传言切身相关的是各位皇子,但京城里数量更多的是权贵公子,他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尤其贾宝玉交好的那些,有几个正经人?一来一去早不知衍生出多少风流故事。
“若是害了宝玉,我叫你们赔命!”贾母目露凶光,视线从贾宝玉身上扫过,忽然停在胸口。“玉呢?”
袭人爬起来就往枕头下摸:“在这……玉呢!”
贾宝玉偷溜出去一趟,回来把玉丢了。荣国府内仿若地震,所有人都被调动起来找玉。
听闻此事林黛玉神情怔忪:“玉丢了,那岂不是正好?金玉良缘,金已进了宫,这玉再留着也没什么用。”
说罢她嘲讽一笑,只管埋头绣衣裳。
王熙凤院里,王熙凤正躺在床上,吃着平儿喂的甜品,面无表情。
等小丫头汇报完,还是平儿转头:“知道了,宝一爷的玉要紧,你们都帮着去找吧,奶奶这边有我伺候。”
“是。”小丫头低头退下。
平儿继续喂王熙凤,等一碗甜品都吃完,才叹:“奶奶,咱们要告诉老太太吗?”
“老太太如今正着急,怕是说了也顾不上咱们,先这样养着吧,横竖现在老太太管大头,我也没什么累人的差事。”
摸着肚子,王熙凤露出几分笑意,但手离开肚子,笑意立刻消失:“一爷说要把我接到江南去,可你看看咱们这一大家子,如何舍得下?”
邢夫人是指望不上的。王夫人本来就不聪明,现在更是飘起来,薛宝钗的事不知道她插手了多少。李纨恨不得缩起来不见人。探春倒是管着几个姑娘那边,但有些与外头接手的事,她一个未嫁姑娘怎么管?
贾琏以前习惯荣国府,后来在江南呆久了,回来看荣国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过年时说要把王熙凤和巧姐儿接走,差点被贾赦锤一顿。
想想这些都是糟心事,竟没有一件顺遂的。好容易发现肚子里又揣上一个,还没来得及把好消息说出去,外面传言先起来,竟憋到现在都没说。
平儿也跟着叹:“奶奶莫急,看林家,林三爷这么小小年纪就顶起来,等咱们家环哥儿、琮哥儿考中就好了。”
“哼,你就哄我吧,这话你自己信不信?林兄弟父亲是探花郎,老师是江南名家,进了京城也是跟着翰林侍读,咱们家这几个怎么比?宝玉连乡试都没过,何况剩下两个。”
一口气就差把心都叹出来,王熙凤看向窗户外头:“若是珠大哥还在就好了,咱们家也有个正经男人,不用我们一群孤儿寡母犯愁。”
“奶奶怎么又说这话?您肚子里保不齐就是个哥儿,将来您